时间: 2021-08-27 11:01:30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3次
猗兰霓裳之凤求凰(下部)第八卷第10章日落沧桑又万年二轩儿与沈辖是在我身后远处的花圃中打闹,因此谈话我隐隐能听到一些,而在我下首坐的妃嫔,却是听不真切。方才轩儿高声的责问,却正巧因了丝竹之声停顿了片刻而格外清晰。我不解地看着惠妃,她身子摇了摇,拔脚就向我身后的花圃跑去。“辖儿,辖儿,你。。。”我与一众嫔妃忙跟过去,就见惠妃拉着沈辖,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死死盯着:“你可是用了那樱桃凝蜜的冰碗?”沈辖点了点头,突然面上一阵痛苦表情:“母妃,我。。。我肚子好痛。。。”说着,竟有鲜血从嘴角流出。“啊!”惠妃一声尖叫:“太医,太医在哪里?”我看着她怀中的沈辖面色越来越苍白,眼睛甚至向上翻去,有血,从口中涌出。心中一寒,这,分明是中了剧毒,无可救药了。而这冰碗,本该是我用了,或者,我身子一凛,或者,是轩儿。那是剧毒,御医匆匆赶来时,沈辖已经断了呼吸。沈羲遥闻讯也赶了来,此时惠妃已如同疯癫了般,又哭又笑。众人好容易拉扯住,深羲遥在问了御医之后,也是悲伤不已。沈辖,已经离开人世了。“你。。。”惠妃突然挣破一众人的拦扯,指着我,突然大笑起来:“老天不开眼啊。我本想害你,却害了我自己的孩子。老天不开眼啊!哈哈哈哈。。。”她已是疯了。说的话,却让所有人愣在了原地。我只看着人群中那个已经没了气的孩子,脑中一片空白。惠妃之后因着罪责被打入了冷宫,她已经完全疯了,在疯癫时,断断续续讲出了自己的作为,那些,多是阴暗。沈羲遥受的震动与打击很大,毕竟,在所有人的眼中,惠妃一直都是那般云淡风轻,好似所有的风波斗争都与她无关,她都是置身事外的。可是,谁又能想到,她,才是所有一切背后的掌控。我也只能,终是无言。夏末秋初的时候,后宫之中已从那场巨大的变故中恢复过来,沈羲遥却更加深沉阴郁。边关上,在平静了多年后,突然有柔然大举侵犯,来势突然,我方毫无防备。毕竟,当初那公主嫁来,是为两国交好,如今,却是在一夕之间,边境生灵涂炭。沈羲遥震怒,经查那裕王妃竟在三年间不断与柔然书信来往,这本是正常,可是,那书信上,全是我方军机。而她,是出于恨,因爱而生的恨。羲赫待她不错,可是,终不是丈夫对妻子的方式。甚至一年里,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夜晚是与她一起度过。她毕竟是公主,也生得貌美,又全心仰慕羲赫。不料,三年羲赫都不曾有丝毫的改变。于是,心冷了,爱也变成了恨。沈羲遥一纸密诏,那公主,便被赐死在宗人府内,羲赫请旨领兵出战,沈羲遥也便准了。他出征那日在九门前由沈羲遥授大将军印时,我在坤宁宫最高的楼阁之上遥遥而望,那重重宫阙金黄的琉璃瓦顶,那层层宫墙朱红的层峦之外,便是他所在的地方。这层墙之隔,却是万里。猗兰霓裳之凤求凰(下部)番外篇番外之此情可待成追忆一养心殿摊开双手,沈羲遥默然了很久。那双手修长,却在筋骨间透出坚毅。到底是做错了,还是本该如此呢?早朝上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,不过,只要想到凌相那咄咄逼人的架势,沈羲遥心中暂存的一点悔意便消失殆尽了。一国首辅,再如何,终是臣子,怎能在朝堂之上与皇帝相争,忘记了臣子的本分。可是,凌相如此,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。每每想到此,沈羲遥眉头一紧,目光一凛,双手,再次紧握住。“吱呀”一声,有人带着夕阳的余晖走进了养心殿中。“皇上,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宁宫。”是慈宁宫总管王德福。“唔,知道了,你且退下吧。”沈羲遥说着,却坐着不动。“皇上。。。”,许久之后,身边的张德海悄声在他耳边说:“让太后娘娘等,终是不好的。”一道凛利的目光投向张德海,张德海一愣,旋即低下头去。只是那目光却缓了下去,之后,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,口气中已是带了笑意:“不知母后找朕所谓何事,王公公。”“回禀皇上,太后娘娘说许久未见皇上了,今日命了御膳房做了佳肴情皇上过去呢。”太后身边的慈宁宫总管王德福恭敬得说到,面含笑容,却是惶恐。“那便去吧。”沈羲遥说着回头看了张德海一眼,目光落在了他身后小几上一只乌木托盘之上,目光缥缈开去,停了停说到:[奇`书`网`整.理'提.供]“今夜去昭阳宫。”张德海面上一抹淡笑:“老奴这就传话下去,请柳妃娘娘准备。”慈宁宫“母后,您唤儿臣。”沈羲遥看着前面镏金宝相缠枝大椅上端坐的太后闵氏,轻声而恭敬得说到。“近来前朝可好?”太后端起面前一盏茶,轻吹着却不喝,缓缓问到。“前朝。。。”沈羲遥迟疑了下,抬头到:“前朝甚好,母后不必担心。”“啪”得一声,太后手上青瓷百蝶茶碗被重重摔在桌面上:“如今,你倒是敢骗哀家了。”“母后。。。”沈羲遥低下头去:“母后息怒。”“前朝甚好,那凌相如何近一个月没有上朝?”太后的声音很是严肃。沈羲遥没有回答,目光却冰冷起来。“遥儿。”太后的声音缓和了下来:“哀家知你心中不平,可是,凌相有大功于国,所奏所想之建议,也是为了国家。。。”沈羲遥一抬头,目光中已是愤恨:“他是为了国家,那儿臣就不是了么?”太后身子一凛,眼中点点哀戚之色,头上赤金合和如意上一瓣玉叶一晃:“你们都是为了这大羲的万古江山,哀家如何不知。只是。。。”“只是我们不合,对吧?”沈羲遥面上一抹古怪:“可是这不合,不都是母后你一手造成的么?”“皇上。。。”一声惊呼,是太后身边的读春姑姑。太后此时的面色已是惨白,一双薄唇颤抖不已:“你。。。你。。。逆子!”一只手已是重重拍在了桌面上。沈羲遥向着上面那个满面怒气的女人深深一拜:“母后息怒,儿臣错了。”声音已经暗沉了下去。“罢了。”太后摇摇头:“你回去吧。”沈羲遥没有再看太后一眼,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,只是脸上,却是悲伤。才行到门口,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,冷冷的,威严无比的:“哀家已经着礼部准备下聘,聘凌相之女为后,三日后下诏。”沈羲遥身子一顿,双手紧握成拳,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,许久之后,那双手松开来,他默默转身看着眼前那个女人,眉眼间竟有一丝浅淡舒展。“母后。。。”沈羲遥的声音颤抖着,面上是苍白一片:“多谢母后。。。成全。”昭阳宫“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?”柳妃款款走来,满面春风得意。此时的她已经身怀有孕,内心深处是只等麟儿产下,荣登皇后宝座的。“朕不能来么?”沈羲遥口气中并无不满,只是默默注视着面前一只老银玉盖碗,里面盛着一碗浓稠的汤,散出徐徐热气。他似乎是没有看到那热气,端起来饮了一口。“烫,皇上。”柳妃惊呼着,已经上前了一步。“不妨事。”沈羲遥看了柳妃一眼,一直紧皱的眉稍稍舒展半扇,目光又低下去:“如絮。。。”许久他才又开了口:“朕之前答应你的,恐是要追回了。”柳妃身子一顿,看着沈羲遥:“皇上是说什么?”沈羲遥的目光落在了柳妃尚还不明显的肚子上:“朕曾经说过,若是你诞下皇子,便立你为后。如今,朕恐是要食一次言了。”说完苍茫得笑起来,轻轻摇着头:“没有想到,一言九鼎的君王,也有不得不食言之时啊。”柳妃面上有一层明显的不悦,却是在沈羲遥转头看她的时候敛了去,换上淡淡浅笑:“臣妾一直是当皇上开臣妾玩笑的,根本没有放在心上。皇上也别难过了。”她说着却咬紧了唇,半晌才又问道:“那个人,是谁?”沈羲遥没有看她,只是看着窗边紫晶水仙花插里一束晚梅,有自嘲的笑容浮在面上:“是凌相之女。”柳妃一怔,几乎是不可置信得看着沈羲遥:“皇上。。。”她踟蹰了半天才说到:“臣妾恭喜皇上,终得美人。”猗兰霓裳之凤求凰(下部)番外篇番外之此情可待成追忆二沈羲遥用过了晚膳便回去了养心殿,诺大的殿阁中只燃了一对青灯,他静静的坐在床边,手上翻转着一份谕旨。这是太后已经命文渊阁学士撰写好的聘后诏书,只待三日后颁布即可。沈羲遥仔细得看着上面所书之字,一抹嘲讽的笑便浮上面颊:“诞钟翠美,含彰秀出。。。”他突然大笑起来,惊得门外站的张德海一个激灵,忙向此看来,却也只看见一个孤寂的身影,拉出长长的影子,在屋内踱着步子。“好一个诞钟翠美,含彰秀出。”沈羲遥坐下身,望向窗外,一轮明月皎皎于碧空之中,透出清冷光华。“张德海。”沈羲遥低低唤了一声:“你说,这凌氏之女,该是个什么模样?”张德海悄声走近,面上恭敬的笑容小有些许的哀叹之色。“皇上,”他轻声说道:“皇上不是知道么。”沈羲遥抬头看向张德海,淡淡一笑,却不说话,一双已经变得温和的眸子投向了窗外的朗朗星空。那一次,也是这样一个?月朗星的夜晚吧。好像,是一年前的事了。沈羲遥闭上了眼睛。往事历历在目,带着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纯良,慢慢沁上了心田。那日里,没有错的话,该是送了羲赫出城。兄弟二人各牵了宝马良驹,遣散了跟随的将士随从,悠悠漫步在京郊之外。春日里阳光送暖,不远处便是层峦叠嶂的山峰座座,近前处还有山上流水汇聚而成的清澈湖泊,两岸垂柳依依,碧丝轻垂之下,便是翠翠青草地,其上便开野花,轻风拂面,有春日里最清新的气息扑面而至,令人心旷神怡。“四弟,此去西南,可要小心。寇患较猖,还是要靠你一人之力了。”一袭儒衫的沈羲遥站在湖边,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:“其实,你大可不必去的。”他身旁的男子身穿金色铠甲,在明媚的春色之下,显得英姿勃发,神清气朗。“其实西南之地,我去最适。皇兄不必挂怀,羲赫定保西南百姓安定。”“若不是凌相。。。”沈羲遥恨恨得拽下身边一条柳枝,满树繁丝摇曳了片刻,终恢复了平静。“皇兄,其实凌相也是为了大羲。孟将军年迈,我也该去历练。”羲赫带了温和的笑容慢慢说道:“其实,皇兄心里也清楚,凌相是我大羲难得的忠臣,皇兄不该常与他作对的。”羲赫说此话时,面上已是庄重之色。沈羲遥摇了摇头,有一丝苦笑暗含眼底:“我又何尝不想,只是。。。”他没有说下去,目光投向了涟涟水面之上,许久转了头,看着面前从小一同相伴长大的男子说道:“羲赫,待为兄全掌了皇权,便不会再让你去那等瘠地受苦。”羲赫一笑:“皇兄。。。”两人的目光交会,面上都浮上了会心的笑容。如同最和煦的日光,温柔而带着暖意得投在彼此身上。“皇兄,羲赫去了。”沈羲赫说完便跨上马背:“皇兄保重!”一声嘶鸣,羲赫转身,湖边的男子带了朗朗浅笑,英俊的面孔有不真实的光芒覆盖其上,这便是从小一同生长的兄长,自己曾誓言终其一生效忠的君王。沈羲遥点了点头:“一路小心。保重。”看着羲赫远去的身影,当良驹终消失在路尽头后许久,沈羲遥才迈开了脚步,心中有所不甘,毕竟,若不是凌相力持,如今,哪里会有兄弟分别的场面。他与羲赫自幼生长一处,直到了先帝驾崩前才得知了不是一母所出。羲赫生母全贵妃早逝,羲赫一直是与沈羲遥一同由沈羲遥生母,先帝皇后闵氏抚育的。因此,此兄弟之情,远非一般人可比,尤其又是在那个牢笼般的皇宫之中。只是,自己年少即位,国家大事多由朝中老臣把持,而说实话,其实都是由当朝右相凌云麾裁决。太后虽违了祖制参政,也是因为沈羲遥年幼而至,如今,他已经长大,若不是凌相不肯放手,他早已是真正的一国之君了。而母后,却一直不说什么,因的,恐是些旧事吧。。。一想到此,沈羲遥不由握紧了拳头,闭了眼长舒一口气,心思却又翻涌起来。其实,如今的一切,哪个,又何尝是他愿意要的呢?猗兰霓裳之凤求凰(下部)番外篇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三信步在流水澈澈的湖边,柳条随风轻扫在面上,沈羲遥抬头望去,只见眼前青山叠嶂,郁郁葱葱,观之心情一震,接着,便有悠悠佛鼓声传来,衬着悠悠斜阳,甚是安定了心神,平和之意笼上,他的嘴角泛起笑容。“前方是何处?”好似自语般,沈羲遥停住了脚步。“回皇上,前方是兴善寺。”不知何时,沈羲遥的身边多了一个人,声音尖细,面上光滑,正是张德海。“随朕去看看吧。也求佛祖保佑四弟。”沈羲遥说着便向前走去,张德海慌忙跟上,悄声说道:“皇上,今日不是说好了与太后一同用晚膳的么?”沈羲遥的脚步没有停止,只是抬头看了看暮色渐深的天,一缕无奈的笑容浮在面上,他慢慢说到:“今日凌相进宫,母后也留了他一同用膳的,朕还是不去的好。”张德海头低了下去,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:“那也该是跟太后那边回个话的。”沈羲遥身子顿了顿终转了身:“如此说来,道也便是。那你就回去跟母后说一声吧。”他笑起来,竟有一丝邪气。张德海知道自己多了嘴,慌忙跪在地上:“皇上,奴才。。。”沈羲遥摆了摆手:“起来,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?还有,跟你说过了,出门在外,称我为公子。”看到张德海面上有为难之色,知道若是自己不回去,他在母后那里也不好交待,便又说道:“只是去寺里为四弟卜一卦,之后便回去,不用担心。朕会向母后说明的。”说完不再看张德海,牵了马就向前走。兴善寺是京城有名的寺院,虽不及护国寺,但也是香火鼎盛之所。此时已近傍晚,却依旧是人声鼎沸,人潮涌涌络绎不绝。沈羲遥将马拴在八十一级台阶之下,便有寺中小僧代为照看。从台阶底端看上去,八十一级台阶如宏瀑飞落,气势不凡。而顶上兴善寺红墙金瓦,更是犹如西方极乐一般,令人不由仰视着,赞叹着,崇拜着。沈羲遥不由想起自己登基那日,从金銮殿里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须弥座髹金雕龙椅上看下去,殿外整个广场之上,站满了大羲五品以上的所有官员,他们带着兴奋而惶恐的表情,一个个垂首而立,在他登上宝座端正的坐下之时,在五色彩幡迎风摆动发出的“猎猎”声中,在百官下跪朝服发出的“沙沙”声之中,在震天的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”的膜拜之中,第一次,感受到了权力,至高无上的皇权。沈羲遥淡淡笑了笑,即使如此,这万人皆往的龙椅的滋味,又有谁知呢?“今日怎么这般热闹?”张德海看了看眼前台阶上来往不息的人群,又看了看暮色四合的天,一脸不解的问旁边的小僧。那小僧一袭灰蓝僧衣,身量未足,双手合十低一声“阿弥陀佛”抬了头笑起来,白净而稚气未脱的面上有一双干净的眼睛。“今日普惠大师开门讲法,这才有了众多香客前来的。”他看了看天:“不过此时快是结束了。”一双眼睛看着沈羲遥,隐隐有惊讶之色。“走吧,若是能赶在讲法结束之前得听余音,也能受益匪浅了。”沈羲遥说着,袍摆一甩大步而去。张德海在急忙追了上去,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人流之中。那小僧微笑起来,喃喃自语道:“这位公子,倒是和那位小姐很是相配呢。只是,不知有缘否。”复拉了拉手上的缰绳,缰绳的另一头,一匹通体俱白的良驹打了个喷响,原地踏了几下。那小僧回头,白马背上青底银纹暗花马鞍下,落出一角金黄,在夕阳照耀下,甚是灿烂耀目。小僧人一怔,向台阶上看去,只见层层人群之中,再看不见那个挺拔而高贵的身影。猗兰霓裳之凤求凰(下部)番外篇番外此情可待成追忆四甫登上八十一级台阶,只见面前阁院森森,气势恢宏,斜阳晚照之下,竟感到无边佛法的暖意。更有十数位僧人站在寺门前,与出入的香客回礼低语,面上都是慈悲之色。沈羲遥正欲上前,突然看见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路来,一个女子身着天青色淡绿兰花儒裙,在左右扈从伴随之下,带了楚楚笑意,一只素手从身前侍女手上所托木盘上抓起铜钱,轻轻抛洒向周围的百姓。便有鼎沸人声与欢呼的笑声响起,那女子面上始终挂着柔美的微笑,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,在这样的环境下,如同慈悲的仙子,济世的观音。有孩童在她身边抬头凝望,她微微垂首,面上笑容更盛,半蹲下身子,有五彩的裙间绦带轻盈舞起,如同蝴蝶轻盈的翅膀。她身后有侍从递上包裹好的点心,那孩童灿烂一笑,抓住跑远了。而她的目光一直想随,那般的温柔,一个渐深的笑容绽放开来,整个人的面上满是动人的神采。沈羲遥不由看得痴了,自幼生长在后宫之中,看惯了后妃之间的尔虞我诈,勾心斗角,看厌了那些强装出的友好的笑脸,他对那后宫,竟是产生了几分厌烦而不愿前往的。有时他会想,若是没有宠着谁胜似他人,那些争斗,会不会少去,甚至消退。“公子,”张德海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,却见沈羲遥定定站在前面,不由好奇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就见一个天仙般的女子,浑身都是令人舒服的气息,即使是见多了后宫那些万里挑一的佳人丽姝,眼前女子的绝色容颜依旧令张德海震撼不已。世间,竟会有如此佳妙的女子,如同珍珠一般散发出熠熠光辉,又好似春夜里一抹轻柔皎洁的月色。再看沈羲遥的面上,也是一抹浅笑,只是这浅笑,却是真真发自内心的最单纯的笑容。张德海自然是知道沈羲遥一直不留恋后宫的原因,除了去岁因护驾有功而入宫的柳婕妤,皇帝几乎不曾正眼看过哪个女子,即使是宠幸,也似乎是因了太后在耳畔一直的唠叨。如今算是得宠的,只有柳婕妤,孟昭仪(后来的丽妃)与冯淑仪(即和妃),也都是最早进宫侍奉且家世颇好的倾城之色。这三个妃子若真论起得宠缘由,除过柳婕妤是有功印在了皇帝的心上,其他两位,多也是沈羲遥碍着家族的原因。殊知这后宫与前朝,总是有着错综复杂而纠葛的关系。不过,柳婕妤所得的隆宠,也不能不说与她从二品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关系。皇上他,恐怕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哪位妃子吧。张德海在心中暗叹了声,目光再次落在了远处那个女子身上,落日的余晖给她罩上了一层耀目的光芒,在众人的注视下,转身优雅的走进了寺门之中。之后便有小僧人半拦在门外,阻住了众人的观望。片刻后,估计也是那女子远去了,方才允许香客们进入。日头渐渐在西方天际间落了下去,不知何时,第一颗明星闪烁在如一匹上好丝缎的天空之上。沈羲遥站在原地,和田白玉发冠有着清洁的光泽,如同他此时的表情。张德海轻轻咳了一声,小声说道:“公子,您不是要去为四公子求一副平安挂么?”此时已是夜晚,寺中香客们多散去了,只有三两人漫步在月色之下,多也是在斋堂借住之人。沈羲遥在正殿里向着面前赤金大佛拜了三拜,拿过身边僧人递上的竹制签筒,那签筒因用得久了,十分光滑,抓在手心里一点凉。闭了眼虔心默念着自己预卜之事,“哗哗”之声便回荡在空空的殿堂之中,更显清幽。“啪嗒”,一根竹签翻动了下落在地上,沈羲遥捡起,朱红色的小楷写着“失意番成得意时,龙吟虎啸两相宜。青天自有通霄路,许我功名再有期。”一旁的僧人接过,波澜不惊的面上有一层笑容。“这位施主,此乃上签。”张德海在一旁笑起来:“恭喜公子。”沈羲遥却没有欢喜的表情,淡淡扫了一眼,默然到:“再有期么?”此签并非为求平安之心所祈,而是朝堂之事,这“再有期”三个字,在沈羲遥看来,远不是上签。他突然笑起来,只是有无奈蕴藏其中百度云:原址:http://zhidao.baidu.com/link?url=s-SPgQR5fXOuEkjxTp23CUfUc6gD7Q7_THgjo96VnIJlYv96TDe65LeV8_YTbV9QyXOF5Rx7tnUkc-hREST2F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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丫鬟们都退了出去,我听到关门声后长长地舒了口气。红绸早已被手心的汗浸湿,我轻轻地把手张开再握住,反复几次,试图晾干手心的汗。忽然有脚步声传来,随即有人推门进来,我赶紧正了正身子。
“夫人,将军吩咐我们给您送点吃的。将军还在前厅陪宾客,晚些才能过来,您有事吩咐我们就行。”
没错,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。新郎是一个才认识三天的男人。
三天前,我照常去拐子街找点。阿爹说如果我再找不到主家收我,就把我卖到怡红院。主家的婆子们过来的时候,大家都一拥而上,抢着介绍自己。我被人推到了地上,我知道,我是不会被点走了。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,一双黑色锦靴停在我面前,而后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,轻轻的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。面前的男人一身墨色锦袍,身材欣长,面容清秀却又有一种坚毅之感,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,令人如沐春风。他说:“我的将军府还缺一位将军夫人,姑娘可愿意?”。
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,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,只记得阿爹把我抽了一顿,说我白日做梦。其实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梦。
第二天,有人送了聘礼过来,甚是丰厚,阿爹高兴得下巴都脱臼了。
第三天,他就骑着高头大马将我迎了回来。
宴席半夜才散,他进新房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些酒气。他掀了盖头,我们喝了合衾酒,他宽慰了我几句,嘱咐我好好休息,便出去了。我松了口气但心里有点失望。
将军府的下人们对我极为恭谨,照顾周到细致,将军也会经常陪我在花园赏花,有时候还会弹琴给我听,伴着飘落的桃花甚是动人。将军怕我在府中烦闷还带我去见了丞相许君之的夫人,他说丞相夫人也出身平民,会对我多照拂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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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见丞相夫人之前,将军向我介绍了夫人的脾气喜好,还让我绣了一个香囊做礼物,将军往香囊里填了些他在从边关带回的香料。
几日后,将军便带我去见了丞相夫人。我与夫人一见如故,十分合得来。而后我便经常与夫人一起逛成衣铺,还经常去城外的庙里祈福上香。将军见我与夫人相处如此融洽也为我感到高兴。
一日,将军彻夜未归,我十分担心,便在书房等了他一夜。将军的书房不许旁人进出,却从未避着我,还带我进去看过几次书。但一般将军不在,我是不会进书房的。
将军直至天亮才回来,带着一身血腥之气,身上有几处伤口还在流血,刚踏进书房就倒在了地上,不省人事。我吓坏了。管家请了大夫过来,大夫说无甚大碍,只是失血太多,好好修养几天便可。
第二天将军便例行去上早朝了,还嘱咐我莫要向别人提起他受伤之事。后来将军跟我说,他找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,恩人被恶徒囚禁,他奋力将其救出,这才弄了一身伤。那位恩人现在在一个别院休养。将军还说,等以后时机合适,便会带我见见那位恩人。
随着将军身体逐渐康复,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每日仍是在房中绣绣花,看看书,在院中走走或是和丞相夫人聚一聚。无甚特别。除了将军每隔三五天便会回家晚一次。我猜想应该是去别院探望那位恩人去了。
一个月后,丞相夫人突然病了,病得很严重,总是吐血,请了宫中御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,只能努力用药吊着。我很担心,真的很担心,毕竟夫人是我唯一的朋友。将军还陪我去探望过两次,第一次去的时候夫人还勉强能与我说两句话,第二次去的时候却是连夫人的面都没见着。不久,夫人便去世了。
夫人去世后,丞相大人来过府中一次,和将军在书房谈了许久。我进去送茶水,将军便将我介绍给了丞相大人,想必是想因我与夫人要好的缘故,丞相大人盯着我看了好一会,目光甚是悲戚。
良久才道,“内子常与本相提起夫人,说夫人性情温和,心思纯净,是不可多得之人,内子甚是喜爱。内子少有朋友,如今虽内子已去,但念及故情,若日后夫人有需要之处,老夫定当相助。”我有些受宠若惊,以至于都忘了向丞相道谢,我看向将军,将军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。
丞相走的时候脚步有些虚浮,看着令人心疼。行至门口,丞相又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。那眼神,没来由的看得我想哭。
不久后,丞相大人也病了,是和丞相夫人一样的病。最后,丞相大人也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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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丞相去世后,有段日子将军经常在书房喝闷酒,一整天一整天地喝,我本想进去劝劝,管家却把我拦了下来,说是,这是将军的习惯,以此发泄,过几天就没事了。果然,过了几天,将军便恢复了正常,还陪我在花园小坐。
一日,将军突然问我想不想要个孩子。我一时怔愣,而后竟不争气地哭了起来。我一直知将军娶我非是喜欢,他需要一个将军夫人,我便努力扮演好将军夫人的角色。但将军无论品行、长相皆是上乘,待我又极为体贴温柔,朝夕相处,我又怎能不动心,但即便如此,我也从不敢奢望能与将军......
那天之后,我也知道了将军为何娶我。
一年前,我曾救过一个重伤昏迷之人,其实只是将那人拖进破庙里,然后止了血包扎了伤口然后喂了点水而已。我着急去做工,去晚了会被扣工钱,还要挨阿爹的打。所以未及他醒来便走了,更未注意那人的样貌。没成想那人竟是将军。
将军说,他也没看清救他之人的样貌,只是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心形吊坠。那日在拐子街便是凭此吊坠认出了我。这吊坠是我一直带着的。
自此后,将军便搬来了我房里。对我更加体贴细致,甚至让我改了对他的称呼。自入府以来,我一直称将军为将军,现在,将军让我称他子墨或者相公。
我虽爱慕将军,但也实难称其相公,便称其子墨。我和子墨经常在午后的阳光里,坐在花园中或是聊天或是子墨弹琴给我听。我们还会讨论未来孩子会长什么样子,甚至给孩子取好了名字,男孩女孩各一个。这段日子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乐,简直美梦也不过如此。
但幸福往往只是一段,美梦终究会醒。
太后寿宴将至,子墨和我准备在寿宴上表演。子墨弹琴,我跳舞。我们在府中练习了很久。寿宴上我们表演很成功,太后和皇上都很高兴,皇上还带头向子墨敬酒。
子墨是少年将军,军功累累,朝中新贵,所以不少人都向他敬酒,最后宴散的时候,子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,我们得了皇上恩典,可以宿在宫中。没成想,那一夜成了我毕生的噩梦。
我照顾子墨睡下后便有宫女领我去了旁边的偏殿休息,我刚躺到床上,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,我急忙起身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被压在了床上。是皇上。我不停地挣扎,呼救,不停地求他放了我,可是他并没有。
走之前他对我说,“若想要将军府继续存在下去,最好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。”他走后,有宫女进来为我沐浴更衣,我再次躺在了床上,一夜无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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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中午子墨醒来,我们去拜别了皇上便出宫了。回府后,我以身体不适为由,让子墨搬回了书房。当晚,我忽然腹痛难忍,然后,我流产了。我才知道,我已有两个月的身孕。大夫说我此次小产伤了身子,以后难再有孕了。子墨不肯相信,他让人请了全城的名医,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。
我对子墨说,“我们的孩子没了,我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。”子墨抱着我不住的跟我说对不起,声音颤抖,满是自责与伤痛。
也许我应该怪他,若不是他喝醉,若不是他醉得如此深,我就不会被侮辱,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化成一滩血水。
我小产之后子墨没有去上朝,天天在家陪我,寸步不离地守着我,我知道他是怕我想不开。我因对他有怨气,并不理他,他也不在意,仍是尽心地守着我,哄着我。
几日后,一道圣旨派他去北方平乱。他走之前抱了抱我,吻了我的额头,温柔地对我说:“好好等我回来。”。
他离开的日子每隔两天便会给我来信,我看完就搁下了,没有回。我知道我不该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,可我也控制不了自己。或许,是因为他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。
有几天一直都没有收到他的信,我心下不安,便派管家去朝中打听消息。打听之下才知道,他几天前平乱时忽然失踪了,下落不明,朝廷已派人去寻找,但找了三天仍毫无消息。我每日不停地派管家去打听消息,但许多天过去了,仍是没有子墨的下落。我的心也随着时间渐渐沉了下来。
半个多月过去了,还是没有子墨的消息。朝廷的人虽仍在寻找,但大家心里都已认定子墨凶多吉少,只是没有人主动说出来罢了。
我不肯相信子墨就这样没了,他走的时候说要我等他回来的。我开始后悔,后悔之前不该对他如此冷漠,他也失去自己的孩子,痛苦又怎么会比我少一分。他不但要独自忍受痛苦还要照顾我,忍受我的冷漠,每思及此,就感觉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,似乎在极力挤出每一滴血液。
一日,皇上突然下旨召我进宫,我猜想应是要与我说子墨的事情。他们终于要放弃了吗,向我宣判。管家陪我进了宫。果然,他跟我说子墨至今了无音信,多半已凶多吉少,要我节哀。还说,子墨是因公殉职,他会给子墨追加封号,让子墨荣归九泉。
他说这些话的时候,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,神色肃穆,俨然一个端庄仁慈的皇帝陛下,我实在难以将眼前之人与那晚的禽兽联系在一起。可禽兽终究是禽兽,再华丽的外衣也无法隐藏其本性,他屏退左右,走至我身边,双手放在我肩上,俯在我耳边对我说,“朕可以帮你换个身份重新开始,定比做将军夫人好上百倍。”
“多谢皇上厚爱,臣妇生是由子墨的人,死为由子墨的鬼,此心不改。”说完未理会他那阴沉的脸色,我转身出了御书房。回府的路上我突然怀疑子墨的失踪与皇上有关,但又觉不可能。皇上再昏庸也不至于为了我一个女子折损一员大将。
回家后我便开始着手准备子墨的丧事,尽管我不愿意相信子墨已不在人世。但他是皇上,他既然宣布了子墨的死讯,将军府便要行丧。我本打算处理完丧事便动身前往北方寻找子墨。可一日管家忽对我说府外有人监视,像是大内之人。我听完怒不可遏,气得砸了两套杯器。处理完丧事后我便在府中与管家等机会逃出府去。
5
一日,我刚躺到床上,忽闻一人自窗户翻进屋来,我赶紧起身,正欲呼救之时来人用手覆住了我的嘴,并把我压在了床上,皇宫中的噩梦再次袭来。我奋力挣扎之时,一个声音响起,“凝儿,是我。”
我愣住了,睁大眼睛在黑暗中辨认那张熟悉的脸庞。子墨,真的是子墨,子墨回来了。我边哭边捶打子墨,将他失踪以来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发泄在他身上。子墨说他失踪并非敌寇所为,而是被他的副将暗算,他的副将是皇上的人。
我闻言顿时如坠冰窟,原来,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。子墨少年将军,战功无数,前途大好,全都因为我化为灰烬,我要如何弥补,我又怎能弥补?我该如何告诉子墨这一切真相。我靠在子墨怀里心乱如麻,瑟瑟发抖。
子墨天还未亮就悄悄离开了,因为他还没有查清皇上为何会对他下手,所以暂时还不方便出现,以免招致更多的祸端。我恨透了那个狗皇帝,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,他不仅毁了我,还毁了子墨,毁了那么好的子墨,毁了唯一爱我的子墨。
此后,子墨每晚都会来府中陪我过夜,在天将亮时再悄悄离去。子墨每次来都会安慰我说他会尽快查出真相,回来陪我。我却害怕他查出真相,如果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,他的大好前程都是毁于我手,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?我不敢想。但若查不出真相,子墨要如何重返光明,难道要这样一个才华横溢之人永远行走在黑暗里吗?
一日,子墨晚上过来时脸色有些阴沉,也不再多说话,似是有心事。我问他,他却说没事,而后便闭目不再说话。如此情形持续了三日。第四日,子墨过来后并没有上床,而是坐在床边,目光沉沉的看着我,欲语还休。我觉得子墨知道了什么,联系他这几日的反应,我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。
“我知道皇上杀我的原因了。”子墨看着我,声音有些沙哑,很慢。我没有说话,现在的每一滴时间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凌迟,我在等待最后的判决。
“凝儿,你恨我吗?”子墨的眼神满是伤痛,让人想去抚平。
我的子墨,他怎么可以这么善良,到现在还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我。我有什么资格恨他呢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看着他不住的流泪。
子墨忽然叹了口气,而后抱住我,说“凝儿,不要恨我好不好。”我紧紧地抱住他,我知道,真正的判决还没有下来。我已经无所顾忌了,此生得遇子墨,夫复何求。但是子墨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,我被子墨的话惊呆了,直到子墨早上离开我都没有缓过神来。
子墨告诉了我一个多年前的真相,这个真相与子墨的身世有关。
十五年前,赫赫有名的墨王府忽因谋反被满门抄斩,全府上下,无一活口。子墨本姓墨,字子由,是墨王府的三公子,被墨王爷的侍卫以狸猫换太子之计所救,这才有了今天的由子墨。
然而,这并不是全部的真相。当今皇上与最后一任墨王爷即子墨的父亲自小一起长大,情同手足,也正是墨王府的支持,当时默默无名的皇子才能顺利登基称帝。然而,皇上登基之后昏庸无能,好色成性,竟然觊觎墨王爷的妻子。这一切墨王爷并不知情,直至子墨六岁那年,墨王妃身患重病,时日无多,才将一切和盘托出。
而子墨,竟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而非墨王之子。墨王自不会忍气吞声,进宫找皇上理论,二人心生嫌隙。而后皇上便联合丞相许君之给墨王府扣上了谋反之罪,将墨王府满门抄斩。
子墨认为,皇上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,因而才想要杀他。子墨觉得他拖累了我,怕我嫌弃他的身世。但又怎么会呢,子墨出现之前我只是一个饱受父亲毒打,即将被卖入烟花之地的贫苦女子,是子墨给了我安定富足的生活,给了我一个温暖幸福的家,哪怕现在让我即刻去死,我也瞑目了。我又怎会嫌弃与他。
只是,真的是这样吗,我有点不敢相信,但我又庆幸子墨没有发现我的秘密。可是,难道我要一直就这样欺骗他吗?
子墨想带我远走高飞,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。我很开心,但是我是将军夫人,不能突然消失,否则会引起别人的疑心。于是我们决定让我“病逝”。
6
计划好后,我便开始每日守在子墨的灵位前,伤心哭泣。不久后我便顺利病倒,卧床不起。就在计划顺利进行时,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打乱了计划。在我卧床两日后,皇上来了,而且是晚上来的。
他自是不会来探病的,司马昭之心。他来了之后,不仅言语间对我极尽挑逗,幸而宫中忽来人说太后忽然晕倒,他才未得逞。而这一切都被藏在床后的子墨看在眼里。我自知无法继续隐瞒,便向子墨道出了所有事情。
子墨听后,气极怒极,要冲出去杀了皇上。我跪在地上,死死抱着他的腿才将他拦了下来。后来,子墨走了,一句话也没对我说。
而后几天,子墨也没有出现过。我原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我,不想再与我纠缠。我想,也好,我本就配不上子墨,如今更是他的负累。我准备一死了之。
不料就在我准备自尽之时,子墨出现了,他告诉我,要带我走,马上就走,我虽不解,却也不敢多问,他没有抛下我我已知足,去哪里,做什么又有何关系。
没想到,子墨竟带我来了军营。
原来,子墨没有出现的那几日是在联络墨王府以前的部下,子墨想起兵,取皇上而代之。我自是不会有任何异议。一来,我恨极了皇位上那人。二来,子墨便是我的天,只要天不塌,我便会永远追随。再则,子墨也是皇室血脉,名正言顺。
墨王府的初代墨王爷是开国将军,墨王府的历代王爷也都军功累累,几代累积下来其积攒的势力与人脉自是不可小觑,军中不少将领皆是出自墨家军。当今圣上昏庸,百姓饥苦,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,子墨又累有军功,品行端正,其表明身份后,自是赢得了一大批追随者。
而后我们便在军营中住了下来。子墨夜以继日地与那些将领谋划,并暗中联络拉拢可用之人。
一日,我照常去议事营帐给他们送茶点,还未及进帐。
“公子,那狗皇帝虽昏庸但对兵符却看管极严,末将听说他常将兵符贴身收藏,公子又如何取得?”
“无妨,我自会想办法。唯有拿到兵符,我们的谋划方能万无一失。”
“公子不可啊,公子乃万金之躯,切不可冒险。若非要去,理当末将前往。”
“不可,在座数我武功最高,自是由我前去。此事无需再议,就这么决定了。三日后,我入宫取兵符。”
要取兵符谈何容易,更何况是贴身放置。我想,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。
第二日,我便悄悄离开军营回了将军府。因管家一直找人假扮于我,因而我离开之事并未暴露。我回府后便派人向皇上传了话,说是我有事想见皇上。那狗皇帝当夜便来了将军府。我假意向他诉苦,求他帮我摆脱将军夫人的身份。他自是满心欢喜。当夜,他便宿在了将军府。我提前在房中点了迷香,他不一会便睡着了,我果然在他身上找到了兵符。我将兵符从窗户丢给管家,管家便派人悄悄把兵符送进了军营。
第二日,那狗皇帝醒来之后发现兵符被盗,便急急回了宫,并将将军府所有人皆关进了天牢。罪名是行刺,将军夫人伙同将军府下人意图行刺圣上。
7
三日后,子墨便带兵顺利控制了皇城。
清扫完那皇帝的残余势力后,子墨便登基了。当然,登基的是墨子由。子由登基后便把他那位恩人从别院接至皇宫,这时我才知道,那位恩人原来竟是位妙龄女子,而且还是丞相许君之的女儿,叫许嫣。
许嫣自小便与墨子由有婚约,两人感情甚好,当年墨王府被抄时,正是许嫣联合墨王府的侍卫将子墨救了下来,并掩护其出了城。丞相知道后大怒,而后便将其囚禁在城外寺庙的暗室中。
许嫣进宫后不久便被封为贵妃,与我平起平坐。子墨并没有立后,我知他在犹豫,许嫣自小与他有婚约,又因救他受了多年的苦,他自是不能负了她。但我毕竟是他明媒正娶过门的。无论做何选择都会落人口实。
但我早已不洁且无法生育,不配为人妻,更不配为后。我便找了子墨,请他削去我的品级。我愿常伴青灯古佛,为死去的孩子祈福。子墨自是不允,但经我百般请求,他终是应了。而后我便搬去了霜云殿,许嫣则在被封后之后搬去了凤阳宫。
日子又恢复了平静,转眼间,子墨登基已经两年了。这两年,子墨励精图治,政治清明,河清海晏,百姓皆称颂他是一位仁君。而我在霜云殿静心礼佛,未出殿门半步,子墨也未曾来看过我。倒是经常能听到子墨在霜云殿后的湖边弹琴,弹的就是我最喜欢。
一日,皇后许嫣忽然派人送来了一个盒子。
我打开,发现里面有一条心形吊坠,与我脖子上的那条一模一样。只是,我的吊坠里是个凝字,而这个吊坠里是个嫣字。
还有一本书,名为《南疆蛊术》,里面有一页被折了起来,我打开,发现里面记载了一种蛊虫,该蛊虫叫噬心蛊,分为子蛊和母蛊。母蛊对人体无害,子蛊却会在人体内游走,啃噬内脏,中蛊之人会慢慢吐血而亡。子蛊的卵可以保存在一种特殊的香料里,在遇到与母蛊宿主有血缘关系之人时便会自动孵化进入人体。中母蛊之人,右手腕上出现一指甲大小红点。我抬起手腕,腕上自成亲之日起便有一红斑,至今未退。
盒子最里面有一张字条,上面写着:皇上从不醉酒。
我去地牢见了皇上,应该是先皇,我问他,当年为何是我,他说,“你和她太像了,跳舞的样子更像,她最喜欢跳百鸟朝凤了。”作品名:帝凰:涅槃未重生,作者:九月良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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