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的童话故事——1

今天这个故事是一个十五六岁叫妍的小姑娘讲给我的，我讲给你听。

在几年前，魔都还没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，如此的精致和一尘不染，街上也不只有西装革履的白领。

那时的上海，宛如一个还没长大的雄鹰，亮闪闪的羽翼下掺杂着还没褪下的乳毛。

灰头土脸的上海土著们挣扎在摇摇欲坠的城市边缘上。到处都是叫卖盗版光碟和不知道从哪倒腾来的廉价蔬菜。

小贩们有规律的散在沥青公路上，嘴里吆喝这外乡人听不懂的上海话

妍和他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，他们是推着一辆军绿色的半人力三轮车。妈妈在前面费力的瞪着，妍就坐在后面看书，时而充当着妈妈的后视镜。车上堆满了从佘山上摘的野菜。

母女两人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一会，就找到了合适的位置。他们那辆吱哟吱哟的三轮车就呻吟着停了下来。

她们的小生意很不好做，那时候的人并没有什么养生的观念，而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人就不喜这种寡淡无味的绿菜了。

日光西斜，路上的行人也被西风赶回了家，眼看着旁边买炸串和卖鸡柳的都已经清仓了，妍和她的野菜们还没开张。

“妈。”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学校让交一百块钱的书本费，可看今天的生意，恐怕连他们的晚饭都成问题。

“妈，要不咱们今晚上还喝野菜汤吧，我觉得还挺好喝的”妍还是张不开嘴要钱，她不想让妈妈为难。

母亲微微点了点头就把身子侧了过去，像是同意也好似拒绝。

无言，晚风吹走了两人所有的声音。夜色般的绝望也从天边追到了眼前。

“唉，我们回家吧。”母亲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感情，但是妍知道妈妈一定在犯愁。

“嗯”妍钻进了拳头，狠自己为什么还不能长大挣钱。

“喂，姨，小妹妹你家这野菜新鲜不”一个带着眼镜的瘦弱青年人冲着两人咧着嘴笑。

男生微微佝着腰，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袖衬衫，背后背着一个纯黑色的书包。

“新鲜，绝对新鲜。”母亲的声音颤抖着。

“给我来两块钱的！”男人的声音豪爽而干脆

“好嘞！”

虽然两块钱在当时也算不上什么大钱，但还是给消沉的母女二人带来了一丝希望。

接下来的每一天，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候，那个瘦弱的男人，总能从漆黑的胡同口钻出来，背着鼓囊囊的书包，冲着母女两人咧着嘴笑。

有时妍也觉得总被他照顾生意，挺不好意思的，就怯生生的说：“哥哥，其实旁边那个鸡柳也挺好吃的，你不用每天晚上都吃野菜汤的。”

妍虽然没吃过，但从飘过来的味道判断，鸡柳应该比野菜好吃。

“哈哈，不吃那玩意，吃那个咳嗦。”说完男人摇晃着后背一蹦一跳的离开了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可野菜生意依旧没什么起色，每天只有男人一个顾客，而关于那个男人，妍心中堆满了好奇。

“他到底有几条一样的白色条条衬衫，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干净？”

“他背包里藏着什么，不会是炸弹吧？”

诸如此类的问题，在妍的脑袋里扎了根，发了芽，钻的她直痒痒，可她还是没有开口问他。

因为她怕，男人像童话里的天使那样，一旦被识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可就是这样小心翼翼，男人还是在夏天离开前率先离开了

故事就这样结束了。

让我问起来这就是结局吗，妍微笑着摇起了头。

她说等她懂事的之后撞着胆子朝胡同里看，发现胡同的尽头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。

再后来她才知道，那是个精神病院。

妍说那个男人，比我见过的所有健康人都要阳光潇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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