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1-06-12 08:26:38 | 作者:无隗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6次
主动躺尸,跟被动躺尸,向来都是两码事。
指尖发凉,身骨剧痛,原本与故人重逢的美梦亦是不再,甚至还被迫听了场壁角.......
对我来说,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看似安安静静的,可怜尸体连耳朵都清静不下来,隔壁不远,便是一老一少,声量自然不大,也没有动辄开始骂街,可以称得上文明。
但,还是吵。
吵,吵到头盖骨都开始隐隐作痛。
需要榔头敲一敲。
敲完,就一切玩完。
可惜没有后悔药,千金难买早知道。
我估摸着,自己总有一日,干脆就如今日,待尝遍所有的苦痛后,彻底完结这跌宕的一生。
后事大约没法办了,在西疆是办不成的。
我只可惜不能再见傅祾。
还有云氏,和鸦齐。
美人啊美人,生时优容,死亦从容。
生前她助我夺位,死后复托我一梦,我照单全收;
无奈回报寥落,几近于无,实在愧哉愧哉。
因为睁不了眼,我只得继续旁听。
听啥?听人骂我。
尤其那老家伙,真够可以的,一张嘴我就想掐死他。
才刚竖起耳,好巧不巧,听到关键一句:
“我听闻,她在上京时,名声并不好。”
许是嫌形容不够贴切,老人顿了顿,又是一顿老生常谈,补充道:“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。”
我听的怒气爆满,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抹黑,误我名誉。
不安于现状,我还有活路吗?
现在的人都说的好听啊,实际事事只顾自己,何时有为我想过?!
荒谬!荒谬至极啊!!
我这方痛心疾首,受训那方也安静许久,才淡淡传来回音:“......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。”
好。
说的真好。
听着真是毫无底气。
怕是都对我积怨已久,根本不往好处想。
“不可能。”
果然,此言刚出,便毫不犹豫被打断,半分情面都无:“只要她活着,你曾经对她做的就过不去,永远是她挟持你的理由。”
老人情绪从不激动,唯有怨恨深藏其中。
他说到这里,语气显见不善,恨不能拿个榔头,好好在孙子头顶敲上一敲。
昆齐娅,论美当为第一,论智却仅排倒数,他当初见了就不乐意。
如今,她的孩子已将而立,眼看就要步上她后尘,他这个当阿爷的简直气掉老命,断不能忍。
“要说几次你才能懂。”
苦口婆心,话题中心却仅为一个女人,实在恶心。
尤其这女人,脾气刁钻,姿容衰败,周身无一可取之处;
这都能爱上,莫不是见了鬼。
老人痛定思痛,沉沉道:“在她看来,拿捏住你,便等于拿捏住整个王廷,我想你大约不会蠢到这步田地,迟迟看不出她的用心。”
忽失偈琍点头:“是,我都知道。”
知道个屁!
“他妇他妻,抢来何用。”
憋不住了,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,老人道:“我要不是看你是我孙儿,看你和你母亲是我骨血,你当我会答应?!这女人究竟哪点好,为了她你命都可以不要,你当她会感激?做梦!”
他说道:“我先前已经试探她许多次,她对你从来只有利用,你在她心里甚至比不上奥古。”说着便伸手一指:“现在,她就躺在这里,这个一无是处,又对你弃之不顾的女人,我要真是为你好,现在就能让她在你面前化作血水,可我念在你是昆齐娅的骨血,还是多问一句,这样的蛇蝎女子,你确定要我救她?”
老人顿了顿,继续道:“看在你的面上,我可以让她走的太平,无声无息。”
关键时候,忽失偈琍多少还靠得住,只是点头:“请阿帕救她。”
.............死猪不怕开水烫,他大概要把他阿爷活活气死了。
愠怒之声复又响起:“她给你吃了什么药,你就这么为她说话!?”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.........”
“你说的我都明白,都有道理。”
忽失偈琍道:“可是我只听我自己的心。”
说不出缘由,亦毫无理由,算是一锤定音,认准了死路不回头。
老人显然是怒极,连我这等死尸都明显身上一股寒气,冷的哆嗦。
“你的心值多少?于她又是多少?”
情爱之事,就好比泡沫一样,自欺欺人到最后,全都没有好结果。
老人哼笑道:“你这一厢情愿,倒不如说是自欺欺人,看信你的能有多少。不过你心里大约也清楚,于她而言,你才是那个不堪回首的过去,她绝没有为你停留的道理。”
.........
损,好损。
糟老头子损到家了。
见我说不出话就狂敲边角,句句戳心;
每一句,都是在挑战人体极限。
脊梁骨已经戳弯了,根根刺骨,约莫是想活活把我钉死在这。
我听着听着,只觉着一旁忽失偈琍长久不语,不像是个立场坚定的样子,心底便紧张的不行,生怕局势一变再变,于我不利。
何况,忽失偈琍,我看不起他,却也知道他。
立场不稳,摇摆不定,这人本性如此,否则当年也不会倒戈一击,傅容也不能败的那么容易。
如此,他必定是把那些话都听进去了。
心性如他,又怎么会是他阿爷的对手。
“你知道他们的打算。”
老人口中的‘他们’,必然来自王廷。
无论上京亦或王廷,皆为诡谲之地。
“我在,你们便在。”
他叹息道:“可你想过没有, 我已经老了。”
这丛庇荫之树,已经庇护不了多久了。
凡人,终是会老的。
万幸,天不绝人之路,苦劝之下不出结果,还有另一条路可走。
“你带回来的女人,身份殊异,未必能瞒得过他们。”
身子骨一凉,大约是某人朝我这儿指了指,婉言提醒道:“要约束,不可偏爱。”
不要自信于自身的克制,更不要相信女人的谎话,只因与旁人相比,你永远心爱的,只会是她。
这样明显的道理,大约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吧。
分明已经谨小慎微,把头颅低到了极处,可反观某人(代指床上躺的那个),何时有跟他客气过?
还不是被吃的死死。
“是,她的确是不可一世,睥睨半生,可自你将她绊来西疆,这些便都成了过去式。”
老年人说话就是一针见血,半分不客气。
见忽失偈琍终是态度松动,便加大力度,道“现在,她在我手里,也在你手里。”
“现在,她不过是一具半生不死的尸体。”
“我能使她生,自然也可令她死。”
“怎么选,皆在你。”
“...........”
忽失偈琍听到这里,终是出声,嗓音干涸。
“你想我做什么?”
终于,最后一块遮羞布揭开,是福是祸不好说;
彼此皆大欢喜,才是最好的结果。
老人长吁一口,话语中透着奇异的温情,好比芒刺在背,温情给的太多,已经超出原有的界限。
“子嗣。”
老人道: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。”
当然不能是阿鹘,刘氏出身比百里氏还莫名,得到的喜爱亦少过偏爱,细说来根本是两码事。
唯有心爱的女人,她生的孩子,才配占据他全部心神。
“是你的东西,他们夺不走。”
“忽失察肯,不过是我一手推立的傀儡。”
“他们害我失去你母亲,害我半生颠沛,我要他们统统还回来。”
这话,是不是大逆不道,暂且不去说它了,放到靖宫里不出一刻就能传到整个皇城;
偏偏在这里,他何等自信,自信可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且目标坚定,断不是说说而已。
这种交易,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几乎当下便可以确定。
只是苦了我而已。
且就算是我,想破脑袋,怕是也站不住理,说不出一句可劝他悔改的话。
于是,只得继续躺着,躺着活受罪。
耳边又静了会儿,大约是这一截过去了,老人又道:“.......她的神位,如今可在上京?”
忽失偈琍低声称是:“我想,她该是不愿回来的。”
上京虽然给予她苦难,可当年若不曾为爱奔走,她的人生也未必能好到哪去。
“好,好。”
老人约莫早就知道,闻言只得一声叹息。
“她不走,你走。”
她不来,你来。
他的身边,总算有一个人,能得到圆满。
哀后: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觉得不用解释了,一句做六休一就可以总结劳资这一阵的状态【............】顺便问大家一个哲学问题:人为啥要上班_(:з」∠)_全站搜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