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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归

时间: 2021-06-12 08:27:43 | 作者：见山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95次

故人归

图片/网络

01

“师父，师父......”

阿梧泪眼迷茫，意识有些不清，喝醉了也好，这般便什么都不会想了。

有多久没有见到师父了？三年吧，三年前的那个下午，师父从青龙寺回来之后，用我尚不能明了的眼神看了许久，而后轻轻叹口气。我正欲发问，他却转身，如往常一般，开始收拾药草。

第二日晨起，寻了许久却不见师父身影，直到在他房里看到置于桌上的风影剑和一个木盒，另外还有一封信，上面写道：阿梧亲启。信里说，“阿梧，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了，望你日后可以照顾好自己，此次出门也许会是数年之久。你且不必忧心！日后自会相见。”

阿梧望着风影剑满心茫然，师父就这样走了？留她一人？

02

京城有家绣坊，名唤红瑛阁，生意很是不错，这里款式每每都十分新颖，引得各家小姐夫人竞相争夺。时日久了自然会有同行嫉妒，暗地出手，欲夺了这红瑛阁，却从来未曾有人得手。对此众人各种猜测。据说红瑛阁的老板是个女子，爱着红衣，很少露面，如若有必须出席的场合也都是轻纱遮面，竟是无人知其面貌，这般更显得神秘异常。

这日，阿梧倚在窗前，未遮面纱，望着夕阳怔怔出神，竟未发觉有人进来，直到轻微声响传来，转头看到阿英正要将桌上的香盒掀开，我连忙上前制止，又道：你一回来就跑到我这，也不说回去看看！

她说，阿梧，你原来这般小气啊，制了新香也不给我瞧瞧！

虽说她声音明朗，可眼中还是有些许疲惫，一身男装也是落遢，无甚神采。想来这一趟仍旧一无所获，看她不想动弹的模样，只得催着她去沐浴换衣。半个时辰后，她过来看我备了菜温了酒等她，也不说话，端了酒杯就喝。我知她心里不痛快，也没拦着。

从我第一次见到她，她便在寻人，这么久了，仍旧一无所获。

阿英是我在路上捡的，那时，她灰头土脸，着一身男装，被店小二堵的满面通红，竟是说不出一句话。原来是她的钱袋被偷，吃了饭菜却没有钱付。我本不欲理会，可她抬头的一瞬，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像极了师父。鬼使神差，我拦住店小二，替她付了钱，之后她便赖上我直到回了红瑛阁。

此后，隔三差五的便要来一趟，这丫头性子活泼爱闹，竟是与我有几分相似。她知我爱饮酒，便常带了好酒与我慢酌。

彼时，我来这京城不久，红瑛阁刚刚起步，虽然有箬衡帮我，可也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，每日忙的不可开交。到后来步入正轨，便让箬衡打理，我自己倒是慢慢闲了下来。

阿英隔一段时间便会出一趟远门，她说，要去寻她二哥，她二哥很小的时候，便随他师父云游，即便后来他师父去世，他也很少回来，但是经常捎信，可是几年前突然杳无音信，她说问过大哥，可大哥总是躲躲闪闪不告诉她。

在她喝醉的时候总会说：阿梧，我好想二哥啊，记得很小的时候，二哥很疼爱我，有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我，小时爱闹爱玩，免不了要磕着碰着，每回都是二哥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。说着说着便睡过去了！

偶尔，也会让我陪她去青龙寺上香。

03

青龙寺，师父，若是你没走，怕是这会在和那老和尚下棋吧，小院l和青龙寺的那群和尚住的也不算远。那住持老和尚总爱说些听不懂的话去糊弄别人，白眉白须的模样甚是无趣，想来还是师父生的好看，眉眼生花，让人总也瞧不够。

自打我有记忆起，这个家里就只有师父和我两个人，青龙寺里的和尚总背地里偷偷说阿梧可怜，没有父亲，没有母亲。可是我有师父！一想到师父，便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无关紧要。

他常说，我是女孩子，要端庄些，便教我琴棋书画，可我不安分，偏偏喜欢舞刀弄剑，他也只笑笑不说话，拿了风影剑一下一下舞给我看。那时年幼，任性爱玩，去山里捉兔子，爬树上摘果子，师父每每无奈，罚我抄经，可我哪里坐的住，偷偷跑去师父的药房胡乱捣鼓。

每每这时候心里会想：师父为什么会这么厉害，弹琴下棋，写诗作画，舞剑配药，不晓得这世上有没有他不会的东西。

可是三年前，师父不告而别，只留了风影剑和一个木盒给我。他将随身携带的风影剑都留给了我，想来不愿意我去寻他。没关系，那我便在这最繁华的京城里等你归来，待我这红瑛阁远名传播的时候，你就知道，阿梧将自己照顾的很好。

04

近来京城里暗潮涌动，朝中局势不稳，各种纷沓而来。有甚者说如今边关不稳，是因内奸通敌，大家暗里纷纷讨论是不是大司马杨威。杨威辅佐过先帝，是两朝元老，功勋卓著，近年来仗着身份谁都不放在眼里，跋扈异常。杨家子弟占田霸地，欺压百姓，可是杨威不知让其收敛，反而纵容，如今惹得民怨沸腾。因此，皇上上月发落了几个杨家子侄。

如今边关频频被扰，朝会上，杨威因先前的事对皇上隐有不满，竟以军中调度为由公然顶撞。想来这杨家有杨威这样不知轻重的家主，怕是荣耀到了尽头，若有合适的人接替他的位置，接下来陛下必定拿他开刀。可叹他几十年的官场沉浮，竟是看不透此般道理。

虽说朝局动荡，但也丝毫不影响京城的繁华热闹，箬衡依旧每日忙的脚不沾地，只是阿英却许久不来。

如此半月，京城里迎来一场盛事，听说是皇上下令，着宸王赵璟为统帅，授虎符，即刻赶赴边关，平定战乱。这消息传来时，我心中一惊，虽说师父文武皆全，可是打仗，怎么会不受伤，即便他医术高明，还是忍不住担心，暗恼自己是女儿身不能和他一同前去，只能备了所有可能会用的药，让箬衡转交给他，而我自己只能在在这里等着。

虽然他让箬衡告诉我，一定会平安回来，可是没有一日不心惊胆战。直到某日，阿英神色慌张的来找我，握住我的手不自觉的颤抖，心里便生出不好的预感。她哽咽着说道，阿梧，二哥出事了，我知你医术高超，求你和我走一趟吧！听罢，我强自镇定，思索了一下，说，且等一下我去取银针，你去备马，我们骑马去，能快些。

日夜兼程，待我们赶到，师父已经意识不清，昏睡不醒。来不及难过，迅速诊脉，才发现，师父中竟是中毒。幸好他在昏迷前以银针封穴，才减缓了毒入心肺，给了我时间。等扎过针，喝了药之后，坐在他身旁，细看他的眉眼出神，暗自思索究竟会是谁在这个当口给师父下毒？

过会儿，阿英过来，坐在旁边，低声问我，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告诉你身份？

我道：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，你有次喝醉自己说的。而且你身边有隐卫，想来身份一定不同寻常。

她有些惊讶。

过会又问:阿梧，你是不是和二哥早就认识了？

我点头。

第二日清晨，师父悠悠转醒，看到是我，如往常一般温柔的说：阿梧，你来了。声音里带了些许沙哑，这般模样，竟好像躺在那里差点死掉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待他稍稍好转，便叫来副将，这几日他中毒的消息并未外传，只几名军中高阶将领知晓。可是，宸王身中剧毒，命不久矣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敌营，他们此时正在集结兵力，预备大举进攻。

如此看来军中必有奸细，讨论了许久，师父想要将计就计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他强撑着病体，做后续的部署。

不出意外，用不了多久，便能班师回朝了。

06

所幸一切顺利，一个月后，大军回朝。

等他来红瑛阁已经是五天后了，进门后便问我之前的那个木盒可在？

我点点头，他说：拿过来。

待取过来后，他上前打开慢慢的从里面拿出一对玉佩递给我，说，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，也是他们的定情之物。

见我神色不变，便娓娓道来。

原来师父年幼时因为内宫争斗，身中剧毒，即便宫中御医也无法，只能压制，先皇后为此亲自出宫带他求医，后来遇到外祖父，可是外祖父却说，此毒虽然可解，但是需要数年，希望师父随他身侧，若是愿意，可拜他为师。先皇后为了师父，只能忍痛，留他在外祖父身边。

外祖父有一个女儿，便是我母亲了，母亲生的性情温柔，知书达理，又怜师父年纪小小便遭此厄运，便时时细心照料。而外祖父见师父聪慧，也将一身所学尽数教授，不仅医术，文治武功，琴棋书画也不曾让他落下。

如此光阴，过了三年，毒已解了小半。可不想就在这时母亲遇到父亲，以致后来生出许多是非。

父亲名叫柳洛，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，为人爽朗不羁，和母亲彼此倾慕，不久后，父亲便向母亲提亲，成就了姻缘。后来母亲随父亲回了京城。三个月后去赴宫宴，再次见到当今圣上。

原本，圣上和母亲相识更早，在外祖答应帮师父解毒的时候，可是命运弄人，再次相见他放在心底的那个姑娘，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子。

此后，皇帝以关心师父身体为由，频频召母亲入宫，时间久了众人暗里对这事议论纷纷。父亲不曾猜疑母亲，故而母亲也并不辩驳，只借故少入宫门。后来温州疫病横生，父亲奉命押运药材，不想路遇山匪，重伤殒命。母亲自是伤心欲绝，而背里的流言也愈演愈烈，众人纷纷言道父亲是因为母亲才会英年早逝，此中缘由，不言而喻。

可是他们都没见过圣上望着母亲神伤时的黯然，只因为他一次的任性，不想看到他们眉眼相望时的深情，才派柳洛押运药草，不想出此变故，确实是因为他才使她失去了夫君，让她承受非议。

后来，圣上派人将母亲送回外祖父身边，回来后才发现母亲已经怀有身孕。那时母亲身体尚可，但精神十分不好，师父每日细心照料，盼着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降生，希望能带给母亲些许欢愉。即便如此，母亲在生下我的五年后还是郁郁而终，临终的时候嘱咐师父照顾好我，不要再带我回那是非之地。而那时，外祖父早已去世，师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。

所以，我对母亲记忆十分模糊，从小到大只有师父相依为命。

07

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，直到三年前，皇上传信于他，说朝中有人勾结外邦，只是具体何人，还需慢慢查证，目前只有师父的身份，众人不能明辩，方便暗暗查探。所以师父才不告而别，而后又安排了箬衡到我身边。

后来，军情紧急，可朝中又无人可堪统帅之职，抵御外邦入侵，只得将师父召回。只是那通敌之人还未曾查明，不想因此害得他差点殒命。虽如此，可也算是查明了这背后叛国之人。其实不是别人，正是我那心怀怨恨的祖父，他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只是为了等待报复的一刻，因为父亲的死，他恨极了皇上，他只有父亲这一个儿子，所以，即便是通敌叛国，用整个国家作陪，他也要皇上付出代价。可不想遇到了我这个意外，让他的计划付之一炬。

末了，师父说，你可以去看看他。

天牢里，当我看到那个佝偻苍老的身影时，心内顿生悲凉，他只是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。

当他转身看到我与父亲几分相似的面容，还有腰间的玉佩时，眼中生出释然，如此，也算心有安慰了。

08

此间事了，我与师父回了小院。前事种种，都如梦幻一场。

某日，打开母亲曾经留给我的木盒，不想夹层里竟然有一封婚约，我和师父的。

后来，我问师父，当初为什么单单将风影剑留给我，师父笑着说，怕你这个傻丫头被别人拐跑，留着它让你时时惦念着我！

那一刻，望着他眼中的万千星辰，心如蜜糖！

见山/2021.08.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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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标签：情感  言情小说  文艺青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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