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1-05-20 23:22:47 | 作者:川归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09次
又是一年寒冬了,这天也愈来愈清寒,墙里的腊梅开的正盛,无惧着严寒,而此时的顾言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离之人,身边连一件可以御寒都衣物都没有,浪迹在这偌大的金陵城,宛如一个丧家之犬,心中早已弃了执念,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死去罢了,生亦是死,死便不愿有来生。
“老爷,你看那路边的叫花子真可怜啊!”
只见原处走来一位身着锦衣绸缎,面容刚毅,气宇轩昂的男子,身后跟着三四位家仆,并时不时低头窃窃私语。
“这年头,兵荒马乱的,常年战乱不断,百姓流离失所,想必也是从他乡逃难至此吧!”
“老爷,您当年剑指南疆,征战沙场,立下赫赫战功,却不愿在朝为官,辞掉全部封赏,只愿回着金陵城做一个小小的员外,您甘心吗?”
“官场可比沙场凶险多了,勾心斗角,附炎趋势,动的都是脑筋,我一介武夫,何必趟这趟浑水,功成身退,卸甲归田,不也是一种乐事吗?何况这金陵城也算是我长大的地方啊!总有些人是我想见的啊!”
是啊!总有些人,我以为他还在,却不知故人已去,已不知何在,我已从战场归来,你为何不来见我,你难道忘了我了吗,顾言?
把酒祝东风。且共从容。垂杨紫陌洛城东。总是当时携手处,游遍芳丛。聚散苦匆匆。此恨无穷。今年花胜去年红,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与谁同。
“老爷,您心心念念的是谁啊!可否说说让我们听听啊!”几个家仆显然也提起了兴趣,显得有些激动,毕竟他们老爷至今未婚配,难道竟是为了等一个故人归来吗!
“我说你们几个今天怎么了,老是这么喜欢接话,快随我去给那个可怜人送些银两吧!天寒了,让他添些衣物吃食,熬过这个冬天吧!”
殊不知,此时的墨辰心里思绪万千,那个他相见的人,是否安在,是否流浪他乡,无法御寒,还是……他不敢往坏处想,他当然希望那个人还活着。
当年叛军兵变,一路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抢夺百姓钱财充当军饷,稍有不服者变当众杀之,以儆效尤。他们当年约定战争结束后就会去浪迹江湖,游遍大河山川,殊不知等自己功成身退之后,那个当年愿意等他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了。只听说,当年顾家二公子看不惯叛军的恶行,出言呵斥,结果惨遭叛军屠灭满门,全族上下101口人无人生还,整个顾家庄连同101具尸体焚烧于烟火中,不过又有人传言,当时顾家二公子顾言并没有死,而是被顾家秘密送走了,不过至于去了那里没有人知道。至少还活着吧!活着就有见面的希望。
这淅淅沥沥的雪,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那一次雪下的也是这样柔。
“爹爹,你回来了!”
顾言看着外出归来的顾天成满脸的欣喜,因为每次爹爹外出回来都会给他带回稀奇的玩意儿,谁让人家是家中最小的小少爷呢!当然得宠着啊!
“言儿,别胡闹,爹爹这次外出是见了一位故人,为他完成一件事而已,这次就没有东西带给你。”
听完爹爹顾天成说没稀罕玩意儿,这小脸儿,不免有些失落,嘴里叽叽歪歪的也不知嘟囔着什么。
“不过,我给你带了一位兄长回来,你以后就不用再稀罕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,多个玩伴也是好的。”顾天成揉了揉顾言的,眼中一丝伤感划过。
这墨辰也是个可怜孩子,父亲战死沙场,母亲常年积病在身,终在不久前,撒手人寰,想在与他父亲也算是总角之交,也定要帮他把孩子养大,也算是没没落那份情吧!
“辰儿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,这个是伯伯的孩子,顾言,以后你们就是兄弟了。辰儿你比言儿大两岁,言儿就是你的弟弟了,那些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,都会过去的,来,快进来吧!”只见顾天成从门外招进一位略高于顾言的孩童,只见他明眸皓齿,五官清俊,样貌生的不错,便是着神色慌张,局促不安。
本就一人无聊的顾言,如今有一个年岁差不多的玩伴,自然比那些玩意儿稀罕多了。连忙笑着去拉墨辰的手,殊不知,墨辰却本能的把手往后一缩,弄得顾言有点不知所措。只能怯怯看向父亲顾天辰。
“言儿啊!你墨辰哥哥还有些生疏,你可要好好带带他啊!以后你们俩就住一个房间吧!也好增进感情。”
“知道了,爹爹。”
顾言看着墨辰,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,却又有点害怕,感觉这个小哥哥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距离感。
“墨辰哥哥,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啊!”顾言看着墨辰不脱衣服就准备上床睡觉,感觉有点不理解,平时阿娘都说睡觉要脱衣服的,为什么墨辰哥哥不呢!便开始扒墨辰的裤子,吓的墨辰一把把顾言推开。
“你干嘛?!”墨辰又生气又羞涩。
“给你脱衣服啊!阿娘说睡觉都是要脱衣服的,所以我就想帮你脱衣服啊!”顾言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不妥,站在一边搓着衣角。
两个孩子折腾了半天,终于上床睡觉了。
“墨辰哥哥,你每天睡觉前有没有人给你讲故事啊!”顾言对于有一个人陪自己睡觉,十分兴奋,激动的有点睡不着,总想找点话题。
“没有!”墨辰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。
“我阿娘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好多好听的故事 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听,难道你阿娘不会给你讲故事吗?”顾言试图和这个新来的小哥哥多说上几句话。
“我娘亲去世了。”
一向活跃的顾言突然安静了,他不知道这个小哥哥居然没有了阿娘,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,心是十分焦灼。
“顾言哥哥我。”
“睡觉吧!我累了。”顾言刚想再说什么,却被墨辰打断了,只好不再说什么。
“墨辰哥哥,你真的要去吗?打仗很危险的,我不想让你受伤。”墨辰看着这个秀气俊美的少年,心中也是有些不舍,但是国难当头,怎能退缩。
“阿言,等我,等战争结束之后,我就回来,到时候万水千山,你一定要陪我啊!”墨辰心想不能再磨蹭了,不然一会儿真的不舍得走了。
“墨辰哥哥,那你一定要回来啊!我们还有些事没做呢!你可不能丢下我啊!”虽然顾言是有些孩子气,但是国难当头,孰大孰小还是明白的,虽然眼中的泪水已经在打转,但是也要强忍着不流出来。
“嗯,我答应你,一定会回来找你的,那些事我们回来再做也不迟,我的言儿真是长大了呢!居然学会主动了。”说吧!墨辰也是笑了笑,眼前这个少年,便是他的全部,这一生就守好他就够了吧!
“阿言,我走了,你一定要好好的在家等我啊!等我回来和你拜天地。”
扬起的马鞭抽的空气啪啪的响,只留下一阵烟尘,在马匹即将消失的时候,顾言拼尽了全力喊道。
“墨辰哥哥,我等你,我一直都会等你。”
“公子快逃吧!老爷千辛万苦救你出来,可不是让你再去送死啊!”
“我要去救我爹和阿娘,不要拦我,你们放手啊!”
顾言看着已经化为火海的顾家庄,心中如同刀绞 ,平时嬉笑玩乐的家,如今化成了一片火海,至亲也惨死在叛军刀下,只因自己打抱不平,突然间成了一个罪人,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,似乎要把头埋进土里。
“公子,现在顾家就剩你一个人了,你一定不要辜负老爷的希望啊!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,你一定要找到墨辰少爷,这样顾家才有复兴的希望。”
“顾家不会有了,你们也散了吧!这些银两你们拿去,当做盘缠回家去吧!金陵城已经不安全了。”
“公子我们不走,我们要跟着你,你不要你做傻事啊!”
“我让你们走,我的话都不听了吗?赶紧走,我不想看见你们。”刚刚还痛不欲生的顾言突然间怒了起来。
“公子,那您多保重,恕我等不能再服侍您了,这一别,便是自不在相见了。”
看着这几个家仆渐行渐远 ,现在真的是孤身一人了,墨辰哥哥你在那里,阿言真的好想你,阿言什么都没有了,阿言一定要活着见到你。
“哎!叫花子,我们老爷给你的银子,拿着买点衣物好御寒吧!”
“阁下收下这银子吧!这天愈来愈寒了,添些衣物吃食也好过冬啊!”
此时的顾言听见这个声音仿佛是黑暗中出现了一轮骄阳,原本打算结束的生命,现在似乎闲它太短了,他缓缓抬起头,未曾开口,眼泪却先一步流了出来。
“墨辰哥哥,我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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