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0-11-06 22:36:52 | 作者:红尘一莲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4次
小时候的美好,总是很容易种在心底,而且随着岁月的积累,竟成了心中一道无法褪色的风景。人一旦对某种东西产生向往,如果不经过亲自体验,终究无法满足那份埋藏起来的渴望,于是,延安一直成了不曾到达过的想像。
小学语文课文中要求背诵那篇《杨家岭的早晨》,“太阳刚刚升起来。毛主席走出窑洞,来到他亲手耕种的地里。毛主席一手扶着水桶,一手拿着瓢。瓢里的水缓缓地流到小苗上。毛主席身边的小八路端着水,望着小苗笑。他好像在说:“小苗啊小苗,你喝了延河的水,长吧,快长吧!远处,八路军战士也在忙着挑水浇苗。杨家岭的早晨,一片金色的阳光。”对于70年代出生的人来说,它们却是终生难以忘怀的。那些课文如同清泉一样,久久地流淌在心头……由此在多少稚嫩的心中早早埋下了对革命圣地的思慕与向往。毛主席浇灌着小禾苗,宛如清泉滋润了一颗颗年轻的心。
于是,带着小时候种在心间的那份神往,赴一场与延安圣地的约会,与伟人精神的亲密接触,与革命先驱灵魂的碰撞。那一日,动身前去延安,日头已经过半,几百公里,一直在山间绕行,那份迫切的遇见,竟成了焦急的煎熬,加上天色渐暗,山依着山,山挡着山,让人想像中的延安越发显得神秘莫测,急切的等待里总感觉山是数不清的山,路成了走不完的路。终于,七拐八转,看见了前面那座山的背后,灯光照亮了半边天,现代化都市里典型的高楼并未走入眼帘,有的只是黑夜里的灯火辉煌。我确信,那灯火的位置就是我渴望见到的延安。
时值晚上七点多钟,车驶入延安街道,正值车流高峰期,路上的车几乎首尾相接,像条虫子慢慢地蠕动,有些路段,想动还动不了,不知是国庆假日的人口猛增,还是车满成患。为了近距离闻到伟人们当年散发出的书香味,我们就选择住在杨家岭。高速路口距我们住的地方不过十几个公里,足足走了四十几分钟,我发现延安市不同于其它城市的最明显区别就是红绿灯很少,基本上都是直行。也是,楼房建在延河两岸,而且楼后又是高山,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地方,却改写了中国的历史,成了后人们崇拜向往的精神圣地。
住在杨家岭的目的,就是想感受一下杨家岭的早晨。第二天,天醒的时候我也醒了,不想错过小时候的那幅画面,急切地去寻找革命先烈的足迹。不到百米,就到了杨家岭革命旧址,也许,好多和我年龄相仿或比我更大些的人都与我做着相同的梦,都在追着小时候存留的美好向前跑。大清早的院子里,游客已经接二连三地往里涌,映入眼帘的是中央大礼堂,当时有名的“七大”就在这里召开,“七大”选举毛泽东、刘少奇、周恩来、朱德、任弼时为中央书记处书记,毛泽东为中央委员会主席、中央政治局主席、中央书记处主席。从此,毛泽东一直担任中央委员会主席。
中央大礼堂,外表并不华丽,土石结构,但却散发着独特的香气,不是高楼大厦,但我习惯用仰望的姿势,不是豪门大院,但我习惯用欣赏的目光,想把它的一砖一瓦装进记忆。走进大礼堂,当年开会用的桌椅都在,主席前面讲话的那张桌子也在,可以坐在木凳上与伟人们灵魂对接,更多的人挤上主席台,学着伟人们的样子,给自己的虚荣心一些暂时的满足。故人已乘黄鹤去,唯余书桌空悠悠,浪花淘尽英雄,千古风流人物,一直扎进了后人们的心底,代代相传,永不褪色。
1942年5月,就是在这里,毛主席召开了文艺坐谈会,阐述了文艺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原理,号召“中国的革命的文学家艺术家,有出息的文学家艺术家,必须到群众中去,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,到火热的斗争中去,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”。普通的礼堂,却把“大生产运动”和“整风运动”写成了传奇,平凡的桌椅,却记录了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话。
沿着礼堂后的小路拐道上山,来到一排窑洞前,这些窑洞保存完整,样貌基本相同,每一个小院里有三到四个小窑洞,好些是两门一套间,设计很是精致。革命先烈们当年一些珍贵的旧照还在,用过的油灯,水壶都在,读过的书也被整齐地列好队,发黄的纸里透出伟人灵魂的香气。窑洞内陈设简单,用现代人的目光来看甚至有些穷酸,但就是这样简陋的居室里,毛主席写下了一部又一部指导中国革命胜利的巨著,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,成就了多少英雄。抚摸着他们当年用过的被褥,我似乎触摸到了他们的温度,看着他们亲笔写下的书信,我感觉他们就住在我的身旁,拿起他们用过的生活用品,我感觉他们从未在我心底里远离过,看到的是物,想起的是人,翻着的是书,碰撞的是灵魂,遇见的是圣人,渗透的是文化。主席当年会见美国记者安娜.路易斯.斯特朗的小石桌还在,我似乎听到了“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”的威言,这里的一土一木,虽则写入了历史,都将随着时间渐渐模糊,但是这种精神一直会照亮后来人的方向。走过主席当年住过的窑洞前,旁边就是当年的菜地,时值秋季,菜地里的菜长势非常好,我眼前似乎出现了主席与小勤务兵的身影,那么小的一片土地,却承载了几代人对伟人的深情厚谊。身边似乎响起“小苗啊小苗,你喝了延河的水,长吧,快长吧!”的声音,现在它们依旧生长着,枝蔓葳蓐,摇曳多姿。人生易老,江山却永在,此时的杨家岭,依旧是一片金色的阳光。窑洞是平凡的窑洞,却滋生了多少光辉的思想,故事是普通的故事,却滋养了多少年轻的心灵,这不正说明:平凡之中蕴涵着伟大,普通中也可以见证奇迹。
告别了杨家岭的早晨,怎会忘记延安的宝塔山。耳边不由回响起:“紧紧儿贴在心窝上。……几回回梦里回延安,双手搂定宝塔山。千声万声呼唤你──母亲延安就在这里!”,这是小时候对宝塔山的记忆,总想体验双手搂定宝塔山的那种感觉。虽然,脚似乎想要摆托大脑的支配,但也不能成为拒绝前往宝塔山公园的理由,是宝塔山的精神给予了我继续徒步的力量。宝塔山上可鸟瞰延安整个城区,因山上有塔,故通常称作宝塔山。宝塔山高1135.5米,山上宝塔,始建于唐,现为明代建筑。平面八角形,九层,高约44米,楼阁式砖塔。刚一靠近宝塔,听见广播对我说:“不到长城非好汉,不登宝塔非英雄。”我成不了什么英雄,但是对于古人纯手工的作品总是充满了神秘与崇拜,那当然,非登不可了。进入塔内,刚开始还能容人转身,上塔的梯度方可接受,上下楼梯全是土木结构,没有半点刚筋,水泥,但绝对结实可靠。每一个登梯者基本上是手抓护栏,攀爬而上,楼梯间完成180度的转身都得花费一些时间,越往上,空间越小,而且梯度接近于九十度。有些人开始后悔最初的决定,有些人寄希望于回去的电梯,虽然我身有点抖,心也跳个不停,但还是数着楼梯,想像着爬上去以后将会有怎样的遇见。总算爬上去了,此时上面有些人在等待着返程,我还有足够的时间站在顶楼的窗口,用手机记忆延安城的全貌,一条延河居中,正在缓缓流淌,两边的楼房此起彼伏,错落有致,山中有楼,楼外有山,山上秋意正浓,有历史的小城更显妖娆,更美的该是住在小城里的人。登楼结束,不用猜测,原路返回,古人那知什么是电梯?明延安知府顾延寿有诗曰:“嘉岭叠叠椅晴空,景色都归西照中。塔影例分深树绿,花枝低映碧流红。幽僧栖迹烟霞坞,野鸟飞归锦绣从。”塔底层两个拱门门额上还分别刻有“高超碧落”、“俯视红尘”字样。
秋天里的宝塔山,色彩渐次多了起来,浓而不艳,艳而不浮,浅不自卑,老不沧桑,也许,是延安的精神,是延安的文化早已改变了我欣赏风景的眼光。
宝塔山最美的风景当属夜幕下的灯火,那一晚,正好巧遇了宝塔山的灯光表演。黑色的夜空里,宝塔发出耀眼的光芒,几乎照亮了整个延安城,随着音乐的变换,整个山头一会儿栽满了红树,一会儿又是黄树,一会儿树的颜色又拉开了层次,一会儿可以看见主席向延安城民笑着招手,一会儿看见的是黄河之水天上来,黄河从宝塔山顶滚滚而下,汹涌澎湃,还在梦境里仿煌,一不留神,一首“花篮的花儿香……”奔入心底,好熟悉的旋律,好亲切的画面,恍然我也走进了那个年月。灯光的变幻,重温着历史,展望着未来,那一座山,怎么能说是山,分别就是一种精神,一种文化。宝塔山下还有历代遗留下来的摩岩刻字多处,范仲淹题刻的“嘉岭山”隶书最著名,还有“胸中自有数万甲兵”等题刻。巍巍宝塔山,经常出现在诗人、画家的笔下,人们歌颂宝塔,怀念宝塔,实际是在怀念延安岁月,歌颂延安精神,更多的是对革命先烈的缅怀。
当然,延安不仅仅只是有个杨家岭,宝塔山,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地方。因为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家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延安城,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他们留下的血和汗,每一花一草都能见证他们当年的卓越。他们都去了,但是延河的水会延续他们的精神,他们不在了,但延安的山会承载他们留下的巨大宝藏。
奔赴一场山水的盛宴,那是对自然的感叹与心灵的慰籍,面对滔天巨浪,我们怎能在日复一日里重复着生命,面对青山绿水,我们还能有什么抛不开的烦恼,面对秋霜里独自摇曳的金菊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说自己已经老不经用?奔赴一场精神的盛宴,那是灵魂深处的觉醒,面对平凡里发生的奇迹,我们怎能慨叹自己出身低微,命运多桀,面对小米加步枪的艰难,我们在衣食无忧的日子里怎能放弃努力。奔赴一场精神的盛宴,那是一次纯粹的心灵洗礼,看到的山不仅仅是山,看到的窑洞也不仅仅只是窑洞,它们已经化身为一种精神的存在,一种浸入骨髓的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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