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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黄陵

时间: 2020-09-19 16:36:43 | 作者:陈亚珍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7次

哭黄陵

  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,我对墓地有一种特殊的感觉,有一种特别的恋慕,我想这绝不是因为活够了,而是对生命的好奇。一个生命尘埃落定之后,我想倾听生命的声音。平凡的人是一堆土,伟大的人是一座陵,无论是遇“土”还是逢“陵”,我都要静下来倾听,一座陵有历史记载,一堆土却在历史长河中如雪花般落地,默然地消失在尘土下。

  攀上黄帝陵,在浅淡的阳光下,我仿佛如攀援而上的蒸气,漂浮在恍恍惚惚之中。历史的河流趟过五千年,对“炎黄”二帝应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奔赴,我像一个精神漂泊者寻求精神故园一样,面对肃穆的陵园并没有登高望远的感觉,却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心境,不是呜咽,也不是嚎啕,而是不自觉地流泪。

  面对黄陵,就像站在父亲的脚下倾听父亲的声音,审视父亲的足迹。传说中的炎黄二帝是亲兄热弟,炎帝创造了原始技术、生产、交易、娱乐、艺术,而黄帝创造了思想、政治体系、社会制度、部落管理等等,东方大地的文明式样,正是传承了他们原始的范本,然后不断地丰富和充实而演绎至今。先祖的伟大是不可估量的!我仰望着先祖的塑像断想,他对民族生存最初的构思一定是安居乐业、平等和谐,绝非企图建筑权力系统、君贵民贱、高压腐败吧?

  因为有据可证:说五帝之时是至德盛世,人们耕田而食,织布而衣。女人采桑养蚕,男人春种秋收,人们的行为稳重,举止端庄,安居家中不嗜外求。山上不辟小路,河里没有船只,河两岸没有架构的桥梁,万物齐生,各不相犯。山峦沟谷草木葱郁,森林茂盛,野兽出没其中与人共存,人不但没有害兽之心,甚至可以牵着兽到处游玩,人类和禽兽同住在一起,和万物集聚一堂。据说,那时的百姓如同林中的野鹿一样悠然自得,他们行为端正却不认为是合乎义,彼此相爱却不知道那是仁,待人真诚却不以为就是忠,言行合宜也不觉得那是信,相互帮助却不炫耀那是恩赐,人们不知道什么是君子与小人,人们的本性在自然中生成,所以纯真无伪,朴实无华,可与天地接灵。

  可是我尊贵的先祖,如今桥梁突起,高速公路横贯各处,火车运输、飞机上天、火箭、卫星在空中游行都不再是鲜见之事。时代的主宰者们说:科学发展需要求知,历史发展需要求速。

  而纯粹的物质哲学,只能使人类更无知,因为“人为”,人对自然宇宙越来越失去了敬畏,无法与天地接灵,成为彻头彻尾的物质动物。于是,农民荒芜了土地拥进城市求生,富豪阔佬损尽了国家的资源,却到别国去求安。江河日下,世风浇薄,有人伸手帮助落难的人,却认为是一种功利,言行合宜被看做虚伪,纯真朴实是一种落伍的傻冒,真诚善良定让你吃尽算计的苦头,仗义执言定是人人击毙的靶心。我们真伪难辩,本性迷失。难道是因为损其自然、万物不齐所致的吗?

  世人往往是得到了盛名,失去了盛情;获得暴利,失去了善行。我们原本是羊文化,可偏有人鼓吹狼文化,而狼的习性是吃得越多胃口越贪……

  我随人群走向一个叫“天方地圆”的大厅,人人举起双臂试图“顶天立地”,填充各自内心的妄想,我因此有些茫然,我们以何德顶天,又以何心立地呢?从至德到崩德,人类将怎样安置自己?

  我茫然四顾,天地任凭人类翻云覆雨只是一片静默、一片苍茫!我怀疑天父地母是在默默地测试人心,忍耐着自己应有的底线,而人类狂热于纵欲之中只是浑然不知。

  人群中在各自热衷于寻求各自的氏族之根,寻觅氏族来源的主脉、分脉竟是乐不可支。但这很重要吗?我们的身份统属于“炎黄”子孙,这是刻在胎盘上的印记,各脉的氏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符号而已,可我却在思考,我们身为“炎黄”,到底应具有什么样的特征才能骄傲地立足于世?

  我怀揣着一颗空落落的心,怔怔地感受着陵园的气氛,这里没有喧哗,只有静寂与肃穆!穿过岁月的云烟,我仿佛听到采桑的歌谣,春蚕吐丝的缠绵,村姑纺纱织布的欢乐,还有吆喝牛羊的声音,悠长地萦绕在空域里,久久、久久……

  我慢步在千姿百态的苍柏之间,初夏的阳光透过树的枝桠,射下影影绰绰的光斑,我的目光顺古柏的躯干攀援而上,那龟裂的树肤,沧桑的容颜,仿佛是先祖的愁容。我有些隐隐的心痛,那满身的油脂会不会就是母亲眼里流出来的泪痕呢?

文章标题: 哭黄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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