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0-03-28 13:37:13 | 作者:定西纯爷们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01次
在我记忆中,只有那个冬天是温馨的,阳光明媚,如沐春风,而最令我至今难忘的,便是父亲凝重的看着我吃面的场景。
那是一个初冬季节,在枯黄的落叶腐烂成灰烬后,刺骨寒冷风呼啸着带走了所有的污垢,我收拾起简单的行礼,迎着冷清的空气踏上了北下的火车,隔着雾气蒙蒙的玻璃窗挥手告别北京这片土。
听说我要回来了,一年未见的父亲每隔一会就打电话给我,问长问短,语气中颇当我是个未长大的孩子,我不禁有些好笑,我出门打工也有四年之久有余,不说顶天立地,也算是个老江湖了,何况只是一次回家行程,现在想想我当时的想法,实在觉得可笑,许是太聪明了吧。
父亲在我几次的推脱下,依旧坚持不远百里来接我,火车在运行了两天一夜后,缓缓驶进了兰州车站,两日的劳顿,仿佛丝毫没能减少众人对家乡的迫切思念,火车还未停稳当之时,大家便都一个个提着行李蜂拥在门口,一路上热闹非凡,此时却各怀心事默默望着窗外,一望无际的灰蒙蒙的天空,连绵起伏的光秃秃的山丘,这也是家乡最显著的特色之一吧!
我提着包包,按压着内力的喜悦,在人海中寻找着父亲的身影,望着四周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的场景,我心中突然一暖,原来这就是回家的感觉,也是第一次,我有了想家的感觉。
我找了一圈,终于在另一个出站口,看到了父亲略显沧桑的身影,我心中不禁自责,怪自己没有说清楚出站的通道。
远远的,隔着车水马龙般的人群,一边望着父亲一边费力的挤过去,父亲看到了我,上下细细打量我一番,过来接过了我手中的行礼,当先走向了停车场的方向,我呆了一下,望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,略显蹒跚的步伐,和提着不足十斤的行礼而打摆子的身影,我鼻子一阵酸楚,我忙摇了摇头,紧步跟了上去。
父亲将我的行礼放在了后备箱内,微微喘着气,问我:“饿吗?”
我摇摇头,说:“在火车上吃过了”
父亲又说:“火车上吃的,现在也该饿了,咋们去吃点吧!”
我想了想,在北京一直很怀念家乡的牛肉面,就说:“那就吃碗牛肉面吧!挺馋的”
父亲开着车,满大街的找起了牛肉面馆,兰州拉面馆有一个习惯,到了五点,差不多都关门了,而我下车时已经五点多了,想找个拉面馆,实在不容易,父亲开着车,我就透过玻璃窗看着暮色下兰州景色,那种熟悉的感觉,令我激动不已,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,还真找到了一家,名字我忘记了,但店面并不小,在兰州来说还是比较大的,进去到里面,人并不多,这也是正常的,兰州人一直当牛肉面是早餐,所以这时候极少有人吃牛肉面,父亲给我要了一碗牛肉面,一份小菜,两个鸡蛋,一份牛肉,而他自己却坐在一旁看着,我问他为什么不吃,他笑着说:“我不饿!”
我端着香气满溢的牛肉拉面,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,就开吃了,味道还是那么正宗,那么的令我心驰神往,难以忘怀,也难怪,兰州拉面讲究一清,二白,三红,四绿,最主要的便是这汤,独家配方,各有千秋。
父亲从始至终,一直用手撑着下巴,定眼看着我,恍惚间,我又想起了我十四岁那年刚打工时,身上带着借来的五十块钱,满怀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,独自踏上了列车,找了一份工作,只管吃,却不管住,为了彻底的脱离父母的庇护,我选择了独自扛着,每晚下班我都去网吧,没有钱,只能找个没人的空位,悄悄的睡觉,坚持了大半月,我终于撑不住,给与我同在一地的父亲打电话,他接到电话时,语气颇为激动,要我说了地名,就急急火火的赶过来了,替我还了打电话的几毛钱,带我去吃了一碗牛肉面,我大口大口吃着,不时偷偷瞥一眼父亲,他怔怔的看着我,在扭过头时,我看到他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,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流泪,让我记忆十分深刻,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宛若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坚毅不拔的与大风大浪拼搏而不卑不亢,做事做人更是一丝不苟,流泪,是我从未见过的。
和现在一样,每每想起,我都会觉得心中一阵的翻滚,说不出的滋味,总也欲罢不能,图片许正是因为此,我才会对牛肉拉面情有独钟吧!
回到家,问候了妈妈,就美美的睡了一觉,受到朋友之邀,四处逛荡几日,感觉着浓厚的春节气氛,短短几天,我又要踏上回京的列车,依旧是几番的推脱,父亲坚持要送我,父亲的话犹如军令,我只有服从了。
在列车开动的前几个小时,我们便来到了兰州,父亲问我:“想吃点什么吗?”
我当时就不加思索的说道:“牛肉面吧!我怕我会想念”
父亲就开着车,在兰州车站附近饶了好大的圈子,才找了一家牛肉面馆,随后又找了个停车场,当时就有些后悔了,为了吃碗五块钱的牛肉面,饶了这么多路程不说,搭进去的几处停车费远远超过牛肉面钱,实在不该。
依然一碗面,一份菜,两个蛋,一份肉,只是不同的是,父亲在一旁站着,许是车站附近的原因,面馆中人头攒动,很是热闹,能找到一个位子,已算是不错了,我问父亲吃吗?他摇头说不饿,看着我神情凝重中带有几分慈祥,显现出十分的不舍,与放心不下。
饭后,又回到了车站停车场,等了许久,我看了看时间,差不多了,就提着行李,在父亲的陪同下,一同走到检票口,此时,夜幕已经完全笼罩着兰州市,浩瀚的天空,如同被墨渲染过,黑漆漆的,只有一汪残缺不全的月亮遥遥挂在天际,像是一只眼睛,冷冷的俯视着大地,寒冷的风不断拍打在我和父亲身上,父亲穿的裤子宽大,在风中被撩动的哗哗作响。
我在人群拥挤的检票口检了票,几乎是被长龙般的人群推了进去,父亲却被挡了下了,因为他没有票,也不许买站票,望着父亲焦急的和售票员交谈时的身影,我突然十分的感动,瞧着他鬓间生出的根根银发,在黑呦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的清楚,结实有力的臂膀在这几年常常呼唤着退役,被种种疾病缠绕着,岁月带走了他全部的青春的年华,留给他的只有不断的苍老和挥之不去的疾病。
我又费力的挤了回去,冲他喊道:“爸,你回去吧!我自己上车就行了”原本还想说几句离别之话,怎奈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了。
父亲仿佛说着些什么?我却被不断涌进的人群隐没其中听不到了,我只能隐隐看到他焦急的张望寻找着我的身影越来越远,我仿佛又闻到了那熟悉的牛肉拉面的味道,又看到了他怔怔的看着我时慈祥疼惜的目光,跟这些比起
#p#副标题#e#来,冬季的寒冷也显得微不足道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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