栀子花开

　　（一）

　　春节前搬进了新装修完的房子，虽然是开门、开窗放了一个月，还是觉得有些异味，于是就在花市买回来几盆小风景树和一盘栀子，盼望着能净化一下空气，装扮空间。

　　那盆栀子是我心上的宝贝，刚买回来的栀子树苗，也就是二十厘米高，绿油油的叶子，枝头上星星点点有几个绿色的花骨朵，就是那几个花骨朵吸引着我把她带回家，吸引着我和妈妈每天都要在她身边多站一会儿，默默注视着她，可她就是不露出花瓣来。每天我都会精心照料，定期施肥、浇水，期盼着能有一场花期的相逢。

　　爸妈和我一起居住。老话常说，天堂媳妇不如地狱姑娘。而我就享受着做人家媳妇依旧是小姑娘时候的待遇，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有老爸老妈料理的井然有序。每天早晨不爱早起的我经常是被妈妈唤起，急忙的吃一口饭已经摆在餐台上早餐就急着上班了。不吃怕枉费老妈早早起床做饭的心意，吃了还怕上班迟到。

　　几乎天天老妈都唠叨着：“早起来一会儿，不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坐那吃饭了，忙三火四的！”

　　我这边就笑呵呵的答应着，明天依旧如此。

　　晚上回家进门早就习惯了喊：“妈妈！今晚做啥好吃的？”听见妈妈的应声觉得心里有了依傍，暖暖的。

　　妈妈爱干净，每天有时间的时候就会一遍一遍的擦地板。先用湿润一点的毛巾把地板擦干净了，然后就用较为干点的毛巾上亮光。家里的地面和居室每天都是亮堂堂的，我怕妈妈劳累，就经常抢着去弄地面。妈妈嫌我不细心，不让。我是擦一遍就完事，干净了就行。

　　那些花草在我和妈妈的照料下越加长势喜人，一天一个样。

　　闲暇的时候，就爱站在它们的旁边评头论足：看栀子的叶子翠绿的像涂上一层蜡，亮亮的。看那些风景树，挺拔着脊梁，风姿绰约......

　　人吃五谷杂粮，说不上哪天就有疾患叩门。或许老天嫉妒我到了四十的年龄还能得到妈妈的呵护，还是在妈妈的羽翼下生活的原因吧。老妈忽然重病，让我一下子失去了生活重心，开始没头没脑的忙碌于单位、家之间。妈妈住院期间，就是虚弱地说话都费劲了，还不想让我喂饭，还坚持坐起来自己吃饭，结果每次累得满头大汗，气喘吁吁的。也只有实在坚持不住的几个月里才肯让我接大小便，翻身擦背。

　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，我禁不住泪流满面，抱着妈妈哭起来:都是我不懂事，平时把妈妈累的、气的，自责、愧疚填满心口。心里默默祈祷着，妈妈快好起来吧，让我有机会好好的孝敬您！

　　家里早已是凌乱的不堪入目。我已经没时间和心情打理家里的花草树木和认真的收拾居室了，也才知道妈妈在家一天有多辛劳，每天按时做饭，还要收拾各个房间，打扫卫生......

　　入夜忽有一阵清香飘来，吸引我走出卧室来到阳台。哇，栀子开花了！站在花旁，弯下腰，我深深的嗅着她，轻轻吻着花瓣。月光下的栀子花，安静、乖巧的藏在叶子中，没有因为我的冷落而凋零，而是探出一张张温柔妩媚的笑脸，洁白如玉的花瓣、淡黄色的花蕊弥漫着淡淡的幽香，被翠绿欲滴的叶子温柔地环抱、拥簇着，那叶片不张扬，不抢眼，就那么默默为着这花的绽放奉献着自己的所有，不由得让想到了妈妈，仿佛看见妈妈那一天天为我们操劳的身影......

　　（二）

　　记得栀子花的花语：永恒的爱与约定，一生的守候和喜悦。是很美的一种寄托。爱就愿默默的守候在身边，默默祝福在心间，愿爱和被爱的人都能健康、幸福快乐！

　　栀子花从冬季开始就孕育了花苞，直到近夏至才绽放，据说含苞期愈长，清芬愈久远。花叶历经风雨仍旧常年翠绿，这不经意间的绽放，却是经历了长久的努力与坚持。或许栀子花这样的生长习性更符合这一花语。不仅是爱情的寄予，平淡、持久、温馨、脱俗的外表下，蕴涵的是美丽、坚韧、醇厚的生命本质。

　　想起多年以前何炅唱的那首好听的歌——《栀子花开》，“这个季节，我们将离开，难舍得你害羞的女孩，就像一阵清香，萦绕在我的心怀，栀子花开，如此可爱，挥挥手告别欢乐无奈，光阴好象流水飞快，日夜也将我们的青春灌溉，栀子花开呀开，栀子花开呀开，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，栀子花开呀开，栀子花开呀开，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。”那青春年少的淡淡忧伤又似飘荡周边，淡淡的栀子花香，丝丝缕缕，撩人心怀。

　　月华如水，轻轻嗅着栀子花，不由得让心感到几分惊喜，几许迷醉。“几缕清风羞怯怯，娇颜半掩抱琵琶”，这娇羞欲语的姿态，格外风情万种，让人倍添许多怜爱。那些青春的记忆也恍惚走来，相携的手无忧无虑奔跑在铁路线上，相伴着一起走在高考的路上，路边也有淡淡的清香飘来飘去，一起约定就这样手牵手不分开。在嬉笑玩耍中送走了无数个晨昏日落，一起约定去看海，去体会面朝大海，春暖花开的浪漫，彩蝶翩翩，醉舞流年。然而高考之后却成了分水岭，两地的牵挂和约定在几年后栀子飘香的季节里逐渐消失......

　　一天忽然收到一封信，你说，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，面对现实，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沟壑：我们所学的专业不同，就业就不会相同。而你不可能放下父母与我远去别的城市，而我也不可能回到故乡，就是相互间的性格也有很多不同......泪水早已经朦胧了双眼，打湿了手里面的白纸黑字，涂鸦成了七零八落、杂乱无章的画面。不言悲伤和疼痛，不去求缘分深与浅。我把自己囚禁在室内很久时日。妈妈的呼唤，爸爸的斥责，弟弟们的劝说，泪水浸透了我那可爱的枕头，也终于想明白了，走出那段隐晦的日子。爱在，天涯咫尺，情走，咫尺天涯。放爱自由，我不能挽留。

　　此刻我用岁月做笺，将初遇的芬芳一路珍藏。往事早已经云淡风轻，而那短暂而美丽的相遇，只是栀子花开的情怀，只有低眉思念，只有默默的祝愿，岁月静好，各自安然。

　　依着月光把陈年的心事一点点挂在栀子花瓣上，几颗晶莹的露珠滚来滚去，舍不得落下，我俯身再度轻吻她，就如那年的蜻蜓点水......轻轻地走回卧室，就让美丽的栀子花香飘满我的小屋，让花香伴我入梦，愿梦也能清香四溢。

　　作者： 深冬暮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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