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19-08-10 05:27:49 | 作者:歌休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20次
白姑两眼含着泪,默默地听着哥哥苦口婆心的劝说,看着空荡荡的屋里,再看看两个年幼的孩子,抚摸了一下隆起的肚子,终于点了点头。
自从丈夫被公安局抓走,家里吃了上顿没了下顿,完全是靠大哥接济,大哥家里也不宽裕,四个孩子都未成年,仅靠大哥大嫂挣口粮。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六岁,一个三岁,嗷嗷待哺,肚子里的老三就要出生。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,倘若再有一点办法,哥哥也不会劝妹妹改嫁的。
都怪不争气的丈夫,在镇上的电缆厂不好好上班,非要去偷,又偏偏赶上严打,偷了几百米的电缆线就被判了八年。
白姑有过幸福的日子,丈夫是复员军人,在镇上的电缆厂上班,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工人还是让人羡慕的职业,每月有着几十块钱的工资。丈夫高大英俊,白姑苗条白净,郎才女貌,人见人夸。自从两个女儿相继出生,日子开始有点紧巴,怀上了老三,丈夫想方设法让她吃好的,说是要增加营养,其实增加不增加都无所谓,别人家的媳妇吃糠咽菜,生下的孩子不也活蹦乱跳么?增加营养可以,但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去偷啊!白姑有时恨自己,倘若生下个男孩,丈夫就不会着急再要孩子了。
老三生下来,又是女孩,起名叫竹,才七天就送人了,两个月后,白姑办理了离婚手续,老大梅归丈夫,白姑带着老二兰改嫁,改嫁了,白姑也就掉进了火坑。
白姑的第二任丈夫叫张三,粗壮的东北汉子,也结过婚,媳妇是南方人,因无法忍受他的粗暴,走了。白姑过门不到两年,又生下了老四菊,也是女孩。刚满月就见识了陈老二的暴躁脾气,那天不知张三在哪喝了酒,回到家瞅哪都不顺眼,骂骂咧咧,坐在炕上要喝水,白姑端来凉水,张三喝完水,随手就把瓢摔在白姑的脸上,骂道:“没用的货!就会生丫头!”白姑没吱声,她本来就是个柔弱的人,农村人重男轻女,谁让自己有生个丫头片子呢!
从此,白姑的灾难日子开始了,张三简直就是衣冠禽兽,貌似朴实的外表下,是扭曲变态的灵魂,总是喝酒,喝醉了就拿白姑撒气,张口就骂,伸手就打。
那时候东北的农村,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过日子,男人才是一家之主,顶梁柱,女人只有忍气吞声的份。白姑逆来顺受,委曲求全,挨打了,只能自己暗地里掉泪,就像是自然界里最弱小的动物,受到了伤害,只能自己舔伤口,自己疗伤。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,在苦难中煎熬着的白姑几乎丧失了笑的功能,也没有了笑的理由,每天都机械地操持家务,下地干活,再挨打挨骂,麻木得近乎于痴呆。还不到四十岁,头发就白了,曾经白皙的脸也爬满了皱纹。心中的凄苦无处诉说,她也从不向哥哥诉说,她怕哥哥为她操心,独自默默忍受着。
白姑的前夫出狱后来看女儿,张三装得非常热情,又是买菜买肉又是打酒,等白姑的前夫走后,他却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,非逼着白姑告前夫强奸她,白姑当然不同意,前夫虽然因为盗窃被判刑,但他知道疼人,对白姑不打不骂,倘若不是生活逼迫,白姑是决不会改嫁的,怎能诬陷人呢?
挨打是避免不了的,这一次最为严重,是绑在柱子上用棍子打的,眉骨骨折,体无完肤,一只眼睛不能视物。两个孩子跪着哭求,被丧心病狂的父亲赶出家门,在树林中住了一夜。半夜,白姑趁着张三睡着了,挣脱开,磕磕绊绊的走到哥哥家。
如此的家庭暴行让哥哥极端愤怒,当初是自己让妹妹改嫁,谁知却是把妹妹推进了火坑,哥哥决心让妹妹再次离婚。第二天,张三找来了
,跪在地上哀求白姑回去,一边打自己的嘴巴,一边做保证,以后不再打人。白姑心软了,想想可怜的孩子,唉!认命吧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吧!
从此,张三跟大舅哥也结下了仇怨,不再让白姑回哥哥家,喝完酒就打人的兽行依旧。
两个孩子的童年在是在惊恐和哆嗦中度过的,体验不到父爱,兰更是受尽了张三的歧视和谩骂,老大梅跟着不识字的爷爷奶奶生活,白姑无暇顾及,十七岁就早早嫁人了,倒是送人的老三竹,在养父母家生活的还算幸福。孩子渐渐长大,懂事了,只有老四菊在妈妈挨打时敢说话,保护着妈妈,毕竟,老四是张三亲生的。
孩子们大了,白姑也老了,而老了的张三,竟也有所改变,虽然仍是酗酒,不再殴打白姑,体弱多病的白姑也经不起殴打了,年轻时的坎坷遭遇让白姑积劳成疾,五十四岁的时候一病不起,未几,溘然长逝。到老,总算是过了两年安稳日子。
白姑去世后,张三一个人孤独地生活,仍然喝酒,喝完酒就哭,两年后,郁郁而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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