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让等待成为遗憾

　　老太太坐在小区门口的凉亭下，看着进进出出拿着大小礼盒的人，盼望着那个身影的出现。

　　“说好的八月十四下午回来的，怎么还不回来？”有些着急的她叨念着。

　　天渐渐阴了下来，老太太起身往楼上走去，仍旧时不时地望向门外。

　　回到家的她摸起电话给儿子打了过去，电话接通将近一分钟的时间里都是儿子与他人的对话声，老太太默默地等待着，她已经习惯了第一分钟的等待。

　　“妈，怎么了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
　　“庆儿，外面要下雨了，你开车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，慢慢开，我在家等着你。”

　　“对了，妈，我这一忙忘了告诉你了，本来定下来今天回去的，但公司这两天事情很多，我就不回去了，你在家好好过中秋，我往你的银行卡里又转了1000块钱，你取出来多买点吃的，我过段时间再回去看你。”

　　“嗨，我不缺钱花，你留着自己用就行。瑞玉和小孙女还回来吗？”

　　“瑞玉带着孩子去她爸妈家过中秋去了，我也顾不上和她们过中秋了。妈，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吧，有些忙！”

　　还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，电话里已经传出了“嘀嘀”的挂断声。她慢慢地放下了听筒，转过身，正好看到放在客厅正中的老头子的遗像。

　　“老头子啊，看来这个中秋节又是咱俩过咯！”

　　老太太走进厨房，将洗好的菜放进了冰箱中，都是儿子一家三口喜欢吃的几样菜。把菜放好的她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头子的遗像，刚才萌生出简简单单过这个中秋节的她又打消了念头。

　　“就咱俩过也得好好过啊，我这就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花生黑芝麻月饼。”

　　厨房里忙碌的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，当她端着冒着香气的月饼重新坐到沙发上时，窗外雨下得正欢。一个人，对着电视，吃着月饼，喝着白开水，等着儿子的电话，她很想开口对老头子说其实她心里很难受。

　　电视剧播了一集又一集，老太太强忍着睡意仍然坐在沙发上，她记得下午的时候庆儿说要晚上打电话给她，可一直等到凌晨12点半，她都没有等到儿子的电话。

　　中秋节这天，老太太起了个大早，做了俩菜，带上了一瓶二锅头和一盘月饼就去了老头子的墓地。

　　“死老头子，你倒是挺舒服，这地方有山有水的，又不用考虑那么多事，我这还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菜、月饼，你最爱喝的二锅头。这花生芝麻月饼还是你教会我怎么做的，现如今咱们的庆儿可说我做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。我这一辈子依赖你依赖惯了，怕孤单，你走后的这两年多时间里都不习惯，所以总盼望着庆儿他们能多回来几次。可毕竟孩子大了，也有了自己的家庭，工作又忙，回来的少了都是正常的。每一次来你这看你，总感觉还是这地方好，陪在你身边，看着这么好的景色，比我自个儿在家好多了。”老太太一边抚摸着墓碑上老头子的遗像一边说着。

　　老太太足足陪了老头一个上午，下山时的她明显感觉出了身体不舒服，想到自己患有脑栓塞的她还是有些紧张，下山的步伐变得更加小心翼翼。可意外还是发生了……

　　墓地管理员发现老太太的时候已是近黄昏，完全没有了呼吸，管理员还是拨打了急救电话。

　　医院通知老太太儿子的时候，他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回家的路上，电话中的噩耗瞬间让大脑变得空白。当天晚上便乘飞机赶回来的他跪在母亲遗体旁嚎啕大哭。

　　多年以后，在他的一篇回忆性文章里他写道：或许一切的忙碌本是我们这一生的状态，但不知为何却成为了我们借以逃避任何事情的理由与借口。我仍旧忘不了每一次与母亲通电话时让她等待的那一分钟，或许，等待得久了、次数多了，就再也等不到了！

　　编者后记：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，没有什么比父母更重要！无论有多忙碌，请记得常回家看看，莫让我们一生留下遗憾！

　　（2019年8月28日记于济南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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