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19-05-04 00:50:44 | 作者:刘郎闻莺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1次
国阴奸
刘郎闻莺 (2019-04-03 22:13:08)
我们老家把背后说人坏话、搞阴谋诡计的人称为阴奸,我们队里的国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,大家很少叫他名字的,都称他国阴奸。
国阴奸的父亲去世的早,他母亲改嫁到上荷塘一个很远的地方,他就在小时候随母下堂了,在那里结婚以后才回到老家来。
最初认识他的时候,我大概是10岁的样子,国阴奸见到我就笑咪咪地说,你家里桂桂呢?或者说,你家里桂桂在做什么呀?他所说的桂桂就是我父亲的派名,我们那里的习惯,当一个人成年之后,别人是不能叫他派名的,如果叫了,就是对人的大不敬。国阴奸比我父亲小一辈,他这样叫我父亲派名,我心里就很有气,可是,我的气只能在心里,因为他比我大,我打不过他。
等我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,队里就选我做了记工员,所谓记工员,就是把一个生产队男女劳力出工做事的情况记载下来,统计出来,然后报到会计那里进行劳动分配。我是一个做事仔细的人,平时记一套流水簿,一周给社员填写一次记工手册。国阴奸是队里的会计,他对我的做法还是不放心,就想出了一招,要挂牌公示,这个公示牌设计为表格式,全队的男女劳力都标示其上,让人一目了然,一月一张,不能说不好,既透明又让人公开监督。我却是不服气,认为这是国阴奸在为难我,我记工有两套簿记,还十天半月开一次记工会,那时候,提倡记大寨工,所谓大寨工,在我们那里就是自报公议。但是,我又不能不照着办,会计是记工员的上司,再说,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,我只是觉得他阴私。
有一年,我们二人同时被派到岳阳去积肥,他在小港仓库,我在万头猪场,两地相隔10余里,但是,我们还是经常在一起。国阴奸提议我们都去看一看北京,以生猪押运的方式去,他先去一趟,然后我再去一趟。我不同意他的方案,我认为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。国阴奸和我商量了七八次之多都没有获得我的同意,他就只好放弃了。回到队里以后,他就把我告了,队长是他的叔叔,是一个老党员,大家都称他做憨包。国阴奸告我的事实是我在积肥的时间里装卸过车皮,得了私房钱没交公。我确实是有过几次这样的活动,每次得了3元钱,但是,这都是晚上的夜班做的事情,与积肥无涉,再说,这也是我们那里积肥人员的一个传统习惯,大家都不交公的。那个憨包队长就把我告到了大队,大队书记就在群众会上作为一条阶级斗争新动向的事例进行批判,气得我和那个憨包队长理论,队长说,你就是搞资本主义,就应该对你进行批判。 (美文 )
小队里接着开会,也是要批判我,我就在会上据理力争,说自己并没有耽误正业,说大家都是这样的,并不是我的标新立异。在会上,我一方,国阴奸和那个憨包队长一方,我们大战了几个回合,不可开交时,我就说出了国阴奸要去北京游玩被我拒绝一事,我说,他这是在报复。我这一说,国阴奸就哑口无言了,大家也就原谅我了。
1977年,我家准备迁出新堂屋,另择新基做房子,先是请队里的队委成员来我家里开会商量解决地宅,大家一起来了,高高兴兴畅谈了一个晚上,还在我家里吃了宵夜,问题就解决了。我们兄弟就开始在地基上挖土,还喊了别人帮忙,差不多挖出了一个雏形,国阴奸就去书记那里告了一状,说我家做屋侵占队里的良田良地,其实,我们是在一块四分的荒地开挖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良田良地。书记来了,跳起一丈二尺高,坚决不同意我们在那里做屋,如果不听劝告,就要对我们兄弟进行无产阶级专政。我们没辙了,只好放弃这块挖好的屋基另觅新址了。
那时候,我真是恨死了这个国阴奸,你也参加了那个会议,会上做决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对,我们刚开挖的时候为什么不告状,为什么非要等到我们付出了劳动才去告状呢?
后来,我就读书去了,离开了这个国阴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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