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0-01-15 12:09:28 | 作者:王雪丽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13次
这是真实故事在线的第288个故事
全文字数:6724字 阅读时长:18分钟
主播:阿哲
人到中年的李玉麟,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长。正当他志得意满时,一通电话搅乱了他的生活。本文为作者采访所得,为表述方便,以第一人称写成。
012019年5月,我接到老家的村委李书记的电话,要我赶紧回家,说有关我妈的事儿要找我。我不明所以,赶紧驱车回村。
李书记一看到我,立马迎上来,委婉地对我说:“李校长,您先看看这段视频吧。”
视频打开了。妈妈矮小的身影,从画面的右下角出现。只见她径直跨过街道,来到镇种子收购站的店门前,不停徘徊,双眼不时打量放在店门口的袋子。
不多时,收购站的老板离开了店,老板从画面上消失后,妈妈快速冲上去,打开袋子,掏出几块煤炭塞进了口袋!妈妈来来回回做了五次!
家里最困难的时候,妈妈一年卖几次血,卖完血回来还下地干活。我想不通,以妈妈的脾性,怎么会干这种事?
我叫李玉麟,70后,出生在北方一个山区,下面还有一个小我五岁的妹妹玉琴。父母都是农民,忙时种地,闲时外出打零工。我从小机灵,父母砸锅卖铁将我送进大学。
妹妹则初中毕业就辍学去上班,支援我读大学。大学毕业后,我分配到我们县教委,一家人才算喘了一口气。
工作的第三年,我认识了陆萍。陆萍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,她在县里一家国营工厂上班,他们一家都很欣赏我,一点不嫌弃我的出身和家庭。我们很快就恋爱结婚。
结婚三年后,女儿小雅出生了,妈妈过来帮忙带孩子。小雅一岁时,我调到市教育局教研室任职,陆萍也调到了市里一家大型工厂上班。
母亲从农村老家到县城,又跟着我们辗转到市里,一直照顾到小雅上小学三年级才解脱。
可是,妈妈刚回到老家没多久,爸爸就突发心梗去世了。这像一根刺,深深扎在我的心里,隐隐作痛。父亲去世后,我让妈妈跟我一起生活,但她坚决不同意。
当时,妹妹已嫁到邻村,在镇上的水厂上班,妹夫做点小生意,他们离老家很近。我只好拜托妹妹和妹夫有空多回家看看。
我隔段时间就回一趟家,给妈妈留足够的钱,到秋季,就给妈妈备好过冬的炭,还叮嘱妹妹妹夫,有事儿一定打电话给我。
2019年,我当上了市里一所技术学院的校长,女儿也顺利考上重点高中。人到中年,事业顺遂,妻贤女乖,兄妹和睦,母亲健康,我很享受这样的日子。
没想到,妈妈竟然会去偷人家的东西!这让教书育人的我,如何能接受?
02我感念母亲对我的付出,陆萍也大方,我们从来不让她在物质上有短缺。可能是妈妈一个人太孤单,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子女的注意吧?
我向李书记赔罪,并代妈妈保证不会再发生此事后,回到了家。这次,我坚持要带她去市里跟我同住,但她说什么都不同意:“小雅上学,你们俩上班,门一关,就跟蹲监狱似的,不去。”
我只好打电话给妹妹,嘱咐她一定要常来妈妈这里看看。
小半年过去了,村委李书记又给我打来电话:“李校长,您母亲在家放火,差点连邻居家都烧了!”这次,村委书记倒是一点儿没客气,在电话里就直说了。
我立即开车往家赶,在路上就忍不住给妹妹打电话,劈头盖脸地责骂她:“你怎么照顾老人的?妈还没到让你伺候吃喝拉撒的地步,就每天花几分钟去看两眼都不行?”
我也是一时情急,口不择言。妹妹一听,也怒了,在电话里大吼:“那你把妈接走啊!”
我们在电话里吵起来,妹妹哭诉道:“大哥,你是不知道妈有多气人!前不久,天气好,她想拆洗棉袄,棉袄明明在她眼前,她硬是找不到,还一口咬定是我拿了!上周,她找不着藏起来的钱,又指责我,连家门都不准我进。”
听完妹妹的哭诉,我的心一沉:妈究竟发生了什么?
我到家时,妹妹和妹夫已经到了。我进老家小院一看,用满目疮痍来形容,一点也不为过。
我带着妹妹给左邻右舍道歉,向村委了解清楚了情况。前两天,我妈去捯饬草木灰给我在院子里种植的花草囤积肥料。不料,草木灰没烧透,半夜里点燃了小院侧面的木柴。
我一听,眼睛就红了。小时候家里穷,买不起化肥,妈妈到处捡草木灰当肥料,伺候家里那几块地,保证一家人的口粮。如今生活好了,我多次劝她别再去捡草木灰,又脏又累,她就是不听,非说草木灰对我的花草好……
那天,我和妹妹打扫清理了小院,又做好了午饭,喊妈妈吃饭。她看到我时,愣了愣神,一拍脑袋,叫道:“玉麟,你回来了?咋没提前说一声?我马上给你做饭去。”
看着她往厨房一路小跑,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,心里隐隐觉得,妈妈可能病了,阿尔兹海默症之类的病。
这次,我把妈妈的行李打包,直接押着她上了车,强行将她带回了市里。
一路上,她骂骂咧咧: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,我走了,我的狗哪个喂?我地里的玉米谁收?玉麟,我跟你讲,玉米要是没卖出价钱,你要赔钱的!”
我没回应她,任凭她叨叨。可我的眼前,却一片模糊。
03第二天,我跟妈妈说单位组织体检,所有家属都得参加,将她骗到了市人民医院。我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,双耳轰鸣,头皮发麻。
“AD”两个字母,挑动了我全身的神经末梢:妈妈,确诊患上“阿尔茨海默症”,唯一幸运的是,她的病情不算太严重。
医生不建议住院,没必要,这个病无法医治,后期会给整个家庭带去巨大的麻烦和痛苦,要有心理准备并做好生活规划。
我打电话告诉了妹妹,妹妹哇地大哭:“大哥,妈之前骂我,不让我进门,是因为病了?我当初还跟她怄气……”
得知妈妈生病的那一刻,陆萍忧心忡忡地说:“我们同事小杨的公公就是这个病,可磨人了。”
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,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。
我们一家住在教育局的家属小区,整个小区都是教育系统的熟人。因我和陆萍都要上班,小雅住校,因此我特意带妈妈跟小区其他老人认识。
这样,就算我们不在家,她平时也能下楼遛个弯,跟老人们聊聊天。没想到,我这样的安排,坏了事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每次回家,总感觉有人在我背后窃窃私语。我心里始终不踏实,但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。陆萍总觉得是我在疑神疑鬼。
没几天,我接到了辖区派出所的电话,说我妈偷了东西,让赶紧过去配合调查。我一听“偷东西”这三个字,脑袋就嗡嗡作响。
一进派出所,我就看到我妈坐在地上,一边哭一边有节奏地拍打着大腿,冲着警察骂骂咧咧。她一见到我,“噌”地从地上爬起来,喊道:“玉麟,你跟警察说,我一辈子勤扒苦做把儿子培养成才,再难不拿人家的东西……”
我费了老大劲儿将妈妈安抚好后,跟警察一聊,才知道,这天下午,妈妈一个人游荡到小区后面的一家服装超市,将店门口女模特的衣服给扒了。
考虑到妈妈的病,民警同志对我进行了批评教育后,让我把妈妈领回家了。
很快,我妈偷拿别人家的东西,传遍了这个小区和教育系统。事发第二天是周五,我接女儿回家,一进楼道,几个相熟的老人就围住我,叫道:“李校长,你回来得正好。我的马扎子,王老太的太极剑,被你家老太太拿了。这样搞可不行啊。”
我妈则梗着脖子红着脸,站在一旁争辩道:“谁拿谁小狗儿!”但几个老人坚称,从前他们早锻炼从未丢过东西,自从我妈来了后,他们开始接二连三地丢东西。
他们之前就怀疑我妈,但碍于我的面子,又怕引起误会,才没追究。我这才明白,我感觉有人议论,并非空穴来风。
我和陆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将各位老人一一送出家门。回到家,却见客厅里堆成了小山:马扎子,奶瓶,纸盒,垃圾池的破袋子,还有一把红穗子的太极剑。
小雅气呼呼地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,陆萍见了,脸色也大变。眼见陆萍和小雅都不高兴,妈妈低着头悄悄问我:“玉麟,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?”我心如刀割。
看来,那些大妈所言非虚,我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个上门去道歉,并解释。
痴呆的妈妈把我拉下了德高望重的神坛,陆萍也常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。而妈妈动辄胡乱发脾气、唠叨,让小雅受不了。
慢慢地,即使周末放假,小雅也不爱在家里待着。
我们一家三口都知道,妈妈是生病了,智商在逐步退化,但时间久了,大家都失去了耐心和包容,家庭关系日见紧张。
04为了延缓妈妈的症状,我带妈妈去医院拿药,也陪着她做延缓脑部萎缩的运动,比方说,数豆子。没想到,妈妈伤心地说:“你可真是孝顺,你哪里是让我来享福的,这是骗我给你们捡豆子卖钱,陆萍要改行啊!”说着说着,她的眼泪掉下来了。
陆萍正在厨房收拾碗筷,我生怕她听见了会多心,急忙安慰妈妈,给她解释这是治疗的一部分,和陆萍无关。她不信:“你别哄我了。娶了媳妇忘了娘,我知道你和你媳妇是一伙儿的。”
从这一天起,她开始针对陆萍。陆萍穿一件鲜艳的衣服,她会向我告状:“你媳妇儿穿成那样,你可要看紧点儿啊。”
陆萍回娘家,她摆一张臭脸:“这里哪有你娘家好,娘家都是读书人。”每次,陆萍都委屈得直掉泪。
有天晚上我加班回来,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我问她吃饭了没,她委屈地说:“没。”我满腹疑惑,都晚上七八点了,还没吃饭。难道是陆萍赶着上夜班,没做饭就走了?
我赶紧到厨房做饭。当我把饭端上来,她却一口没吃。我立刻明白,妈妈早吃过了。类似的事经常发生。
陆萍怕妈妈做饭忘了关厨房煤气,从来都是做完饭再上班,不管白班还是夜班。可妈妈的颠三倒四,终于将她压抑的情绪点燃。
有一次,妈妈又在我面前说她没饭吃,陆萍冲出房间,冲着我妈吼道:“你天天没吃,馒头、菜,米饭,谁吃的?”然后,摔门而去。
我知道陆萍心里的委屈,可又怕丢下妈一人在家会出事,只好赶紧打电话给岳父,承认错误,请他帮忙劝陆萍。
岳父没好气地说:“我会劝我女儿,但你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我的那些老同事恨不得凑到我脸上来问我,你妈是不是小偷!我清高了一辈子,碰上这样的亲家!”
岳父在电话里将我大骂了一通,我一声不吭地承受着。我理解他,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呢?
好在,岳父还是帮我劝了陆萍,我第二天就去岳父家将她接了回来。她回来后,再被我妈惹心烦了,就给我甩脸子:“你的妈,你去伺候。”
每每此时,我都笑笑。实在过分了,也会怼她一两句。因为我妈,我们的争吵成了日常。庆幸的是,吵过了,我们的情绪也平静了。该伺候老太太时,陆萍也从不假手于人。
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往前过。妈妈偷拿人家东西的次数,渐渐减为零。只是,她的记忆力却一溃千里。经常忘记锁门,在小区里晃都能丢,严重的时候,食物能吃不能吃,都分不清。
2019年的夏天,我和陆萍下班回家,家里臭气熏天不说,从卫生间到客厅以及妈妈的房间,全都是呕吐物和粪便。而妈妈则倒在沙发上,不省人事。
厨房里,冰箱门大开,一碗生肉馅被扒拉出了一个大洞。妈妈肚子饿,吃了生肉馅!
我吓坏了,赶紧将她送到医院去急救。妈妈上吐下泻,几乎休克,幸好我们回家及时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只是,她年纪大了,这么一折腾,身体吃不消。我和陆萍也被折腾得够呛。
妈妈一个人在家,已经很不安全。我和陆萍商量雇个保姆。但合适的保姆,没那么容易找。在找保姆期间,陆萍上班不在家,我只好把妈妈带到学校。学校是封闭的,就是走失,也好找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,学校出事了。我们学校是放月假,中途要回家,必须请假。但机电三班的一个孩子,私自离校回家,在家期间帮家人到地窖取生姜,一氧化碳中毒身亡。其父亲去寻孩子,也中毒身亡。
学生的母亲,带着亲戚,拉着横幅,闹到了我的办公室,讨要说法。为了安抚家长情绪,我临时成立了调查小组,并向市教育局通报了事件的经过。
随后,我又和同事一起做闹事家长的思想工作,安抚她的情绪。后续事情安排妥当时,已经晚上七点了。
一整天,我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。我拿杯子去打水,突然想起来,妈跟着我一起来了学校!我吓得直冒冷汗,赶紧打电话给学校保卫科,又打电话给陆萍。
一行人在偌大的校园里找到深夜,才在睡莲池后面的走廊上,找到了冻得发抖的妈妈。
05自从连续出事后,我们上班都提心吊胆,只好加价找了一个阿姨过来照顾妈妈。但是,女儿已高三,转年就要高考,加上学的是艺术,到处要花钱。
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,找保姆的费用,让我们夫妻俩都很吃力,不得不开始节衣缩食。
2019年年底,我们家迎来两场大战——小雅要高考,妈妈的病情急剧变坏。
她常常一个人发呆,有时连我也不认识。有一次半夜,她闯到我的卧室,对着我和陆萍一阵乱打,说要上警局告我们。我们折腾了半夜,才让她安静下来。等到第二天,妈妈睡醒,她却浑然不觉,完全忘记自己的出格行为。
更可怕的是,她开始自说自话,如果晚上我不在家,陆萍常被吓得毛骨悚然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2个月,一场冷空气,妈妈感染流感,大小便失禁,行动开始吃力。雇佣的阿姨嫌工作量加重,又脏,合同还未到期就辞职了。
我们委托中介公司,又托朋友亲戚,以高于市价的价格,想再请保姆。然而,来应聘的人看到我妈的状况,没一个人愿意接活儿。
我和陆萍陷入了绝境。家里必须有人,我是家里的经济支柱,学校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处理,我根本脱不开身。
陆萍的单位虽然不景气,但好歹再干几年就能退休养老。最终,一番权衡后,陆萍找领导商量,只上夜班,保证白天家里有人。
陆萍每天下午七点离家,凌晨四点再回家。天寒地冻,陆萍骑着电瓶车差点出车祸。我只好每天凌晨三点半起来开车过去接她下班。
因为妈妈,我俩连要高考的女儿都快顾不上了。好在,女儿分得清轻重缓急。
可即便如此奔波,我们还是无法兼顾。因为,妈妈卧床的时间越来越长,每天要换好几身衣物,且开始长褥疮。
腊月里最冷的一晚,凌晨三点,我去接陆萍下班。回来的路上,我开车走在漆黑的夜里,感觉这黑夜,漫无边际,永远都走不完……
那一刻,我终于无法控制情绪,将车停在路边,趴在方向盘上号啕大哭。陆萍什么都没说,抱住我,眼泪直往我脖子里灌。
“老婆,我们把妈妈送去养老院吧。”陆萍哽咽着说:“好。”
年底,学校放假,我开始给妈妈联系养老院,准备在2019年新学期开学之前,把妈妈送过去。在春节前,我和陆萍将市里公立的、私立的养老院都看了。
出于经济考虑,我们只能选择公立养老院。我们想着,等过两年家里经济条件好点了,再考虑把妈妈送去条件相对更好的私立养老院。
大年初六,小雅就早早收拾好东西,准备去上学。我要开车送她,她回绝了:“你们在家照顾奶奶吧,我自己坐公交过去。”看着女儿背着沉甸甸的背包独自远去,我和陆萍心里特别难过。
两天后,我和陆萍给妈妈收拾东西,打算尽快将她送过去,这样我们也有精力陪女儿高考。然而,看着帮妈妈整理好的大包小包,陆萍的脸上却毫无喜色,甚至日渐憔悴。
我追问了好久,陆萍才说: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同事小杨吗?她公公在养老院待了不到一年就死了。”我心里一惊,怔怔地看着她。
“我特别害怕,妈万一在养老院去了,我该怎么跟你继续生活。妈虽然经常针对我,但她是病人。这几天,我常想起妈之前的样子。以前我从单位带回的那些搓地布片和碎太空棉,妈给我们一针一针,缝成了褥子……”说着,陆萍就哭了。
我连忙安慰她:“那也不能怪你啊。”然而,这句话,我却说得异常心虚。因为妈妈,我确实心力交瘁,可将妈妈送走,我也于心不忍。
父亲心梗,几分钟就离世,丝毫没给我机会去尽孝。若妈妈在养老院,万一被加速死亡,我也无法原谅自己。
可是,事到如今,除了送去养老院,我也别无他法。
“老李,干脆我办理内退吧,我工资本来就不高,还三班倒累死累活的。再说,我欠女儿太多,我想陪她高考,照顾妈也是顺便的。你不用自责。”陆萍的语气平静,可我却内心翻腾。
妈妈已卧床,要清洗污秽,擦洗身体换尿片,如果并发其他疾病,还要经常往返医院,我担心陆萍会被拖垮。可陆萍的态度却很坚定。
06陆萍就这么成了妈妈的专职保姆,每月领取不多的退休金。
每日早晨,我们都起得很早,一起给母亲换洗尿片、擦身、洗衣。一开始母亲还可以自己吃饭,后来只能用勺子喂饭。
一想到陆萍的付出,妈妈的不幸,我把能推的饭局和应酬都推了。恍惚间,半年过去了。女儿很顺利地考上了大学,我也摸清了照顾妈妈的规律,下午有一段时光,陆萍会闲下来。
我建议她把女儿不用的电脑学起来,可以去查资料。另外微信也开始用起来,加入同城一些社群,和大家聊天。
网络为陆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,也让我和她了解到了更多有关老年痴呆的数据。2019年秋天,她建立了一个同城群,把小杨等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都拉了进来。大家一起交流,在精神上相互支持。
微信群里,有网友赠给母亲一辆二手的进口轮椅。自从有了轮椅,妈妈可以晒晒太阳,陆萍也可以推着她一边做饭一边跟妈妈聊聊天。尽管妈妈脑袋糊涂,也有语言障碍,但有时候,她似乎能听懂陆萍的话,会像个小朋友牙牙学语时一样,回应陆萍。
2019年,妈妈挺过了寒冬,安然活到现在。而我和陆萍,也从人生的挫折里,逐渐活了过来,并会活得更加清醒而坚定。
我知道,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生命,是从老年到中年,从中年到小孩,然后到告别。如今,坐在轮椅上的妈妈,或许跟坐在婴儿车里的孩童一样,她或许很快就要跟我们告别,但我和陆萍不会因此而遗憾。
作者 | 王雪丽 自由撰稿人
编辑 | 阿篱
父母子女一场,就是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年少时,父母目送我们追求远大前程;父母老去时,我们目送他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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