裸牛

　　是的，我裸睡，今晚就是。与色无关，色即是空。

　　晚上我煮了三道菜：虾仁炒豌豆，青菜炒香菇，芽儿菜炒肉末，妻儿都夸我炒得好，味道鲜美，回味弥久。我问老婆：“你觉得哪道菜最最好吃？”老婆思索几秒，郑重回答：“都不错，你的手艺越来越了不得！”说实在，十指连心不假，而十指也连五官，我做菜的时候适时观察，火候的掌握确确实实是关键。年轻的时候在四川生活，跟着朋友们学川菜的做法，如今把一系列程序保留且改进，褪去了海椒、花椒与豆瓣酱的浓烈，形成了迥异于粤菜、江浙菜的，属于我自己的“清淡川菜”。说来惭愧，江浙一带的朋友看到我的烹饪过程，连声摆手：“你会不会炒菜？”我默不作声，当做好以后，他们品尝着，真是“不服也得服”，用江浙方言就是“打巴掌也不放嘴”，意思就是说，当人们品尝到美味时，馋得连旁人扇巴掌也舍不得放开。

　　现在假期里没有工作，但琐碎的家务活也有点小累，属牛的我腊月里生，母亲疼爱我，打趣道：“十二月的牛不耕地了，解犁了，是省力的牛。”实际上，生性勤奋的我哪里有省力一说，劳碌奔波之后，休息时间感觉到呼吸都是累的。母亲曾经常常说：“连透气都感到吃力。“我现在深深感受到。昨天去观看《流浪地球》，说来惭愧，两个小时的电影我睡了最少两次觉，其余时间也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，如同文盲一样，把四十余元的电影票愣生生地打了水漂，在座位上做到了“醉卧影院君莫笑，古来观影几人睡”。

　　平时工作的超负荷，假期需要“恶补”。这不，晚上八点我就打开莲蓬头，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。有时候稍微有点自恋倾向，喜欢瞟一眼水花下自己“金贵”的身躯，今天忘记了“鉴赏”，要么被蒸腾的热气迷住了双眼？打了几遍肥皂，头发也洗干净了，忽然觉得水不热了，赶紧擦干洗热了的身子，钻进被窝。

　　是的，我裸睡，今晚就是。与色有关，梦幻斑斓。

　　我几乎倒下去就睡的，因为没有内衣的羁绊，觉得安逸。不一会儿，就梦见自己真的变成了与生肖吻合的牛，全身的毛是棕黄的，过年了，独自到邻家大爷那儿，央求人家帮我一把，帮我解犁。轻松之后，我去别家窜门。冬季的大户人家更显殷实，餐桌上珍馐美馔让人垂涎，里屋有一头奶牛，黑白相间的毛色。它正在被主人挤奶，餐桌上供应着鲜味奶昔。我“哞哞”一声，奶牛缓缓地踱步出来，邀请我到后花园品一下冬季上好的青草。

　　我边品味着青草，边欣赏着花园里的梅花。花儿烂漫，初春的微风荡漾着，冷飕飕的，我感慨万端，不禁再次“哞哞”，不料喊破了梦境的边缘，斑斓的梦失去了本色。此刻，我的眼前却是冷白色，定睛一看，原来是手机的屏幕依旧亮着，照着“裸牛”的肌肤。我的自恋倾向又被唤醒，趁着屏幕的光未灭， 斜睨了一眼又一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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