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20-01-02 21:41:45 | 作者:来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21次
她一直觉得自己有病。这是个什么病呢,花钱打针吃药治不了,不是皮肉外伤,也不是伤到了脑子,心理疾病?有点像,但又不全是,毕竟像她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去看心理医生的,没这个意识,也没那个准备。但她难受,浑身难受,心里面痒,身体也感觉痒。怎么形容病犯了的那种感觉呢,像是从头皮的神经刺激传到每个细胞,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蹿啊蹿,脖子连着头和脊柱,仿佛里面有一根大钢针插着,让她不能动。她会感觉到燥热,从身体的某个地方往外扩散,憋闷,胸口有种堵堵的,无法顺畅呼吸。她害怕对上眼神,更怕肢体接触,安全距离被剥夺时,她想要迅速逃离。只有逃开,才能大口喘气。她发现自己这病有一段时间了,第一次大概是在同学聚会上,高中同学聚会。一大圈人坐着,热聊,或是寒暄。她抬头,目光迎上了对面的男生,是他,她学生时代暗暗喜欢的男孩。她目光躲闪几下,低了头,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,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。她的余光能感受到对面男生的目光,她有点不自在了,说不上是窃喜,还是难挨紧张。她动筷夹盘子里的菜,微微抬头,动作不大,不敢看前方。可她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现实,她觉着那男孩一直在看她,越来越,慢慢的,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蔓延,向全身扩散,她感觉到那束炙热的目光在灼烧她,她的脸开始燃烧,红的不自然,不正常,身体仿佛被凿出了个洞般,她开始浑身难受,脖子僵住了,无法动弹,不自然地动动,却发现异常艰难,她有点呼吸不上来,觉着有什么大石头堵着,堵着哪呢?夹菜的手开始颤抖,微微的,但她觉着抖动从指甲放大,整个手,手臂都控制不住。她害怕了,急忙收回手,想藏起来。脸上的热潮却迟迟褪不掉,难以遮掩。后面她都坐立难安,像是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一样难挨。直到聚会结束,什么事情也没发生,她自嘲地笑笑,像是刚刚的一切都是她变态的臆想。路上的风迎面来,她感觉自己如释重负,长长舒了口气。自从那次聚会,她认定自己生病了。可她又不知道这是什么病,心理疾病?她不敢告诉任何人,连她自己也描述不清,究竟出了什么问题。感受,症状,原因,统统不清楚。过度紧张?好像没必要。倒像是过度害怕了。害怕什么呢?她问问自己,别人的目光注视?对别人的注视反应太敏感强烈?还是对于异性的打量感觉不适?后来,她安慰自己,她应该是对异性产生了生理性抵触情绪。这是她自己取的名字,没翻过医学心理疾病书,也没找过科学依据来源,当然也没有咨询过什么心理医生了。但为什么会这样?躺在床上,她辗转着,一些记忆在脑海中跳跃浮现,模模糊糊她想起了些什么。会和这些有关吗?她压抑这不去回忆,可偏偏它们却跑出来。她站在满是土的操场上,周围远远近近都是同学们嬉笑玩耍的声音,两两三三,你追我赶,她在操场上转悠停了脚步,没什么预兆,两个男孩冲过来,抓住她的手,她没反应过来,害怕都忘记了,也许是不懂他们要干什么,他们把手伸向她的裙子下,她挣扎不得,脑子空白,她全忘了,只记得那天下午的天空,那片远远近近的笑声。片段零零碎碎。计算机课上,老师分组两两人一台电脑上课,隔壁桌的男生跨过;她的男同桌,摸她的胸,也摸过她的臀部,甚至是她的私处。她不是没反抗过,她只是太羞了,怕同学知道,怕妈妈知道。她甚至都要和那个男生商量商量,求求你去没有人的地方……她躺在床上,转了个身,一摸脸,有什么湿湿的滑下来。抹一把脸,皮肤有些凉。突然想起初中的时候,青春期在脸上蹿上密密麻麻,触目惊心的痘,一片一片,红肿。可怕的似乎不止是让女孩子变丑的青春痘,打倒她的是那鄙夷的,流露出恶心的眼神,言语。”看她那张脸,太恶心了,妈的,老子要吐了。””嘘,小点声,看见没,她还瞪我们,哈哈哈,个丑逼。”是不是无知,幼稚就可以成为他们伤害别人的借口,那她也该记着他,他们让人憎憎的面孔吧。可她宁愿记不得,模模糊糊的,随着那张被撕碎的毕业照,一起模糊。可这段记忆啊还是浮浮沉沉,来她的生活里时不时搅一搅,让人犯恶心。还是大学后,离开了青春期的折磨,她化上妆,整个人都变得生动,好看了。没有再骂她,挖苦她的男生了,有几个窜出来,说喜欢她,对她好的人,可她却受不了这份感情,甚至觉得黏黏腻腻的,恶心。她知道她不对,现在眼睛里流露出感情的男生和当初扯着她,伤害她的不是同一群人啊,可是似乎有一层磨砂玻璃隔着她,她走不出去啊。头撞破了,也敲不碎一片。下了判决书似的,安慰道,自己是对异性产生抵触。脑子里浮过这几个字时,她竟然淡淡的笑了,弄不清是不是讽刺。是啊,抵触得很。地铁上,拥挤的人,偶然的的触碰,她会下意识皱皱眉,甚至有些过分地的躲开。图书馆里,对面或是旁座的男生,不论是余光瞥见他们抖腿,挠头,还是不礼貌的打量,都会让她浑身难受,心里面痒,身体也感觉痒。病犯了的那种感觉,从头皮的神经刺激传到每个细胞,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蹿啊蹿,脖子连着头和脊柱,里面有一根大钢针插着似的,她无法动弹,不自然地扭动身体,使自己好受一些。开水房里,她接一杯热水,旁边突然插过来个男生,像按下了警报器一般,感觉自己的安全距离被入侵,手一抖,热水溅了几滴。哪怕在宽阔的路上走着,大老远走过来几个手搭肩的男生,她也会躲躲闪闪,看看周围有什么小路之类的,绕过那一群人,不怕绕远一点。甚至她病态地,开始惧怕身边的异性,连什么远房亲戚,表兄弟,叔伯都让她不适,排斥与他们相处。她病了,挺严重那种。该看病了,打针吃药该会好的。妈妈不是说感冒了,吃药不行就打针输液,那她这病是不也一样,吃很多很多药就会好了。躺在床上,又翻了个身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手机屏幕还亮着,微信的新消息一条条滚动。"你说的症状我想了想,决定我们应该面对面交流。""时间你定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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