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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一个人

时间: 2019-12-29 09:46:52 | 作者:逆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01次

等一个人

  01一个午后,紫兰从计程车走了出来,她背着一个行囊,左手抱着一小盆紫兰花。绕到后车厢去,待司机打开了后车厢后,便从中提出一个旅行箱。在午间的阳光照耀下,她的影子倒影在马路上,正好指向两点钟的方向。付了车费,她走入W大楼,这座大楼看似有点陈旧,年龄大概25年左右。它有12层高,还好内设有电梯,不用爬楼梯。原本她打算和另一个朋友合租一所房子,没想到朋友临时打消了念头,而她又还了3个月租金,只好硬着头皮住下去了。拉着行李箱进入电梯,她伸出右手按下“12”键。不一会儿,电梯在12楼开启了门。一踏出电梯,她忍不住四处打量,这一层的单位不多,只有两个单位,并且成了两对照,只要从电梯处往右转即可,其尽头有一扇半开启的平开窗,而电梯的左侧则有一道双扇木门。木门外是什么世界?她瞬间有股想到门探索的欲望,但碍于要安顿好手里的大包小包,只好作罢了。当初选择住在顶楼,是贪恋它的人烟稀少,比较适合她工作,而她又是职业作家,在写作时,最受不了的是吵杂。她走到12A的门前,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,拉着行李箱走入大厅。双眼不住地环顾四周,它的的空间不算大,但胜在设施齐全。房子里有两间卧房、一个厨房和一个饭厅。转入自己的卧房,她先将怀中的紫兰花置放在书桌上,还不自禁地多望了它一眼,心里有股说不出口的欢喜,于是嘴角不知觉地上扬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,她悄悄地爱上了紫兰花。是她的名字起了连带关系吗?所以潜移默化地爱上了它。随后,她开始整顿行李,拉开了行囊的拉链,里头除了放着平时用的笔记型电脑,还放着几包方便面,以备不时之需。把方便面放到厨房里的橱柜里,她折了卧室,把带来的衣物及日用品一一放好。整顿好一切,已是下午时分了,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疲惫,于是一骨碌躺到单人床上,合上双眼,迷迷糊糊地睡着了……不知不觉间,她似乎回到一个久远的年代,那是什么年代?她一时也分不清楚……02穿梭到那个时代,她穿着一件白色圆领的无袖衬衫,再配上一条粉橙色、白波点的高腰大伞裙、脚下则踏着白色乐福鞋。她那弯弯的细眉之下有一双柔情似水的星眸、挺直的粉鼻之下有一张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的杏红小嘴,精致的五官都精雕细琢在瓜子脸里。长发过肩的她,头顶上系着一条粉橙色缎带,这让她更显得气质如兰,还充满朝气蓬勃的气息。她正站在“爱心孤儿院”里的一棵大树下,不时地左右张望,一副期待着与情郎见面的表情。趁着她转过身子,一个男子蹑手蹑脚地接近她,伸出双手蒙住她的双眼。“猜猜我是谁?”男子开口扯着磁性的嗓音问。一股熟悉的气息吸入她的鼻腔,她并不惊慌,嘴角还不自禁地扬起。“冠佑。”当蒙住眼睛的双手慢慢移开时,女孩随即转过身去,长发随着她旋转的节奏随风飘扬。一见到爱朗,她立即投入他的怀抱。“婉萍,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他紧紧地搂着她,在她耳边柔声呢喃。她在他的怀里轻轻摇着头。一阵拥抱后,情侣俩手牵着手往孤儿院走去。一路上,两人不时深情对望,嘴角掩盖不住的甜蜜,不自禁地扬起。当经过一所小小的教堂时,他停下了脚步。驻足在教堂前的草地上,他看了教堂一眼,再别过头,柔声说道:“婉萍,我们结婚时,要到这所教堂行婚礼。”他的眼神深情无比。她回望着他,双颊顿时染上两陀红晕,脸上藏不住的羞涩,扬起的笑靥犹如一朵开得正艳的红玫瑰。他松开她的手,把她拥入怀里。“在神父的面前,我愿意照顾你、爱护你,甚至爱你一辈子。”“你愿意照顾我、爱护我、爱我一辈子吗?”他问,仿佛他已穿上一系西装,而她穿着一身洁白婚纱,站在神父面前互相许诺相伴爱、相伴一辈子。“我愿意,一千个、一万个我愿意!”她抬起头来凝望着他,真真切切的回答道。对于他,这便已足矣,她的一句我愿意便是他最值得珍藏的祝福,他愿为了这段幸福付出最大的努力,才不辜负她的一句“我愿意”!砰!风将卧室里半开着的开平窗吹得合了起来,吓得她的身子不住地轻颤了一下,于是被狠狠地惊醒了。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看了看腕表,时针与分针正好指着7点35分。这场“春梦”竟消耗了她1个半钟头,宛如播映一套电影。这不是她第一次梦见这对情侣俩,之前也梦过好几次,像是一部连续剧,久久播映一集,直让她怀疑婉萍或许是她的前世。由于她的记忆空间有限,小说剧情一站去大半部分,以至于没有多余的空间存放这场“春梦”的剧情。03肚子正“咕噜咕噜”作响,在提醒着她是时候吃晚餐了。懒意正浓,她没有半点欲望要到附近的餐馆打包,于是吃个方便面来医治饿得发慌的肚子。洗过澡以后,她想起自己没有妥善照料那盆紫兰花。轻轻地端起了它,她走到浴室给它浇水。随后,她的心里依旧觉得有所缺失,想了想,决定带它到屋外去晒一晒月光。走出住所,她瞥了一眼左边,那道双扇木门仿佛在努力地发出它的光芒,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。她毫不犹豫地转向左边,一把推开那道双扇木门,映入眼帘是一个宽敞的天台。此刻,晚风徐徐,吹开了盖住额头的刘海,脑后的长发也随着清风的节奏飘荡在空中。抬头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夜幕中,她忽然想起“近水楼台先得月”,住在12楼的她,离月亮的距离就更近,怀里的紫兰花就更容易得到月光了。走到天台边,她把紫兰花放在围墙上,自己也不住地东张西望起来。上一刻,她只顾着怀中的紫兰花;这一刻,她才猛然发现到右边的不远处正站着一名男士。男士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存在,别过头来和她微微一笑。两人目光在一瞬间撞个满怀,她不由得瞠大双眼,小嘴微张着,一副受了惊的模样。眼前的男子有一双深邃且炯炯有神的眼睛,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、英挺鼻梁和一双粉薄的嘴唇。五官分明的他,让她联想到神采英拔、丰神俊朗来形容他的外表,这和“春梦”中的冠佑长得非常神似,相似程度高达99%。不过,今晚的他穿着一件纯白色长袖衬衫,衣领系着一条黑色领结、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、一条黑色西裤,双脚穿着一双黑色皮鞋,一副准备赴宴的着装。“你怎么了?”她那副惊讶到说不出半句话来,勾起他的好奇心。经他这么一问,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忙向他赔着笑脸。“我好像见过你。”这般回答不会让他感觉唐突,比“我在梦中见过你”来得实在。男子淡淡地笑了笑。“嗯,我也觉得你很像她。”外貌虽然说不上像‘她’,但那股气质如兰却像足了‘她’。刚刚接触她的第一眼,让他心中产生一种错觉,但那种错觉随着他可判断不是‘她’的那一秒便消失殆尽。‘她’?是谁?她疑惑不解,却没问什么,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,等待他揭晓答案。可是他只是淡淡笑了笑,紧闭着双唇,没做任何表态。初次见面,宽敞的天台只有他们俩,伴随他们的是寂静的夜晚和一轮皎洁的明月。04紫兰花的方向在哪儿,她的心就系在哪儿,天台是她常去的地方,因为只有天台才能给心肝宝贝提供充分的养分,再加上的细心灌溉,它渐渐茁壮成长,开出的花朵特别艳丽夺目。这个天台平常没几个人来,尤其在晚上更显得寂静荒凉。那晚巧遇的那个他,她后来总在晚上碰见他,身上总穿着同一套西装、梳着同样的发型。这样的他落在她眼里,不像准备赴宴或是赴宴回来,也不像单纯在天台沐浴月光,她隐隐约约感觉到,隐藏在他背后的原因是在等待一个人。他悠悠望着远方的眼神、表露在脸上的微表情和身上的小小举动都在告诉她,他在等着一个重要的人。“你似乎很喜欢夜晚。”又在天台遇见他,这是今晚遇见他的开场白。他回头看了她一眼,随即转过头去,脸带着几分笑意。“我喜欢夜晚的宁静,也喜欢夜晚的安逸,它总能让我卸除白天的面具,用真正的自己去面对一切和我爱的人。”这句话多么地有意境,也说中她的心声,在那一秒钟,她差点怀疑真正的作家是他,而不是自己。“那么……她应该很幸福吧。”语气里带着几丝窥探的意味。他望着她挑挑眉、耸耸肩。“我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幸不幸福,因为我还在等着她。”“你的她……知道你在等她吗?”如果她是那个“她”,就不会辜负他的痴情。闻言,他不断地点点头“知道,因为我说过我会穿着西装等她,只要在主的祝福下,我们就能幸福快乐。”这世上唯独“主”最慈悲为怀,祂总是默默地祝福人世间的有情人。“我想,最重要是有情人本身要对自己的爱情许下深深的祝福,就算得不到全世界的人的祝福,也无关紧要。”她静静地注视着他,不发一语,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安慰他的痴情,心里头为了他那段连女孩自己都不许下祝福的爱情而感到悲哀。他并不感到受伤,只要那份炽热的心还在燃烧着,他还是会继续等下去。两人沉默了好半晌,他淡淡一笑道:“说了那么久,我似乎没给你看过我爱的人长什么样子。”语毕,从裤兜里掏出他的皮夹,打开一看,里面有一张情侣的照片。一接触到女孩的脸庞,她又是一脸震惊,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和嘴角总是往上弯的杏红小嘴,就连气质也是如兰花般温柔婉约,简直是梦里人迷失在相片里!“她就叫婉萍。”在她想着相片里嫣然巧笑的伊人是否就是婉萍时,耳边响起他的声音。“所以,我才说你和婉萍都拥有兰花般的气质,真的像极了。”他由衷的赞叹。这令她更为惊诧,连名字都一样,莫非他就是冠佑?“和你聊了那么久的天,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叫冠佑。”他淡淡的回答道,在他解答的当儿,她抬头注视着他,他的脸正扬起淡淡的笑容。我的天啊!这是怎么一回事?是我在梦中还没清醒过来吗?她混乱的思绪和急速跳动的心跳频率像是在反应着她:应该是、大概是、也许是!05后来的她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,她已经不记得了,只知道自那一面以后,她接下来的这几天总过得昏昏沉沉、浑浑噩噩、四肢无力、睡得极不安稳……她以为自己病得不轻,可是手掌往额头探去时,温度是正常的,而且也没有一阵热、一阵冷的,就只觉得力不从心、魂不附体。在睡床上废了好几个日夜,才逐渐感到实在,意识也慢慢回来了。怎么会这样?她着实说不上来。好几天没到天台去,她不免得担心那盆紫兰花是否还生活着。推开拿到双扇木门,她踏进了天台,心记挂着那盆紫兰花,双眼却无法忽视他的背影。“你今晚总算来了?”沉寂的夜里响起他那那轻轻柔柔的声音,随着听到木门被推开之际,他回头张望了一眼,心想是她来了,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她没有回话,径直走到他的身边,目光只集中到那盆紫兰花。欣慰的是,花没有因为她的疏忽而失去生命力,开出的每一朵花瓣还是艳得夺目。“你知道吗,婉萍最爱的也是紫兰花,所以你没来的这几天,我每天都给它浇水。”他从没想过爱屋及乌的力量是如此强大,竟然他也不知不觉地喜欢上紫兰花。“谢谢。”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,他还是淡淡一笑,仿佛这是举手之劳,不足挂齿。两人都没开口说话,寂静弥漫开来,笼罩着四周,他们看似很享受这种独处时光,丝毫没被尴尬影响到。“这里曾经是一所孤儿院……”她是他百年难得一遇的有缘人,所以和她说起自己的过往,也不觉得难为情。“爱心孤儿院就是我的家,我就在这里长大。”他的记忆瞬间荡到多年以前,从他懂事以来,他一直住在“爱心孤儿院”,这所孤儿院环境特别幽静,他小的时候总喜欢结伴到青草地上玩游戏,虽然失去父母的爱护,但他不孤单,许多同病相怜的孤儿一路相伴到长大,日子过得充实、有意义。由于这是教会创办的孤儿院,所以总能看到修女们慈蔼的笑脸,和神父祥和面庞。每个星期日,他都会和一群孤儿来到教堂唱圣歌、祈祷。圣诞节就是他们最喜爱的节日,虽然那时物资匮乏,纵使值得到一粒糖果、一小块蛋糕,都能让他满怀欣喜、心满意足。“我和婉萍就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……”从见到婉萍的第一面开始,她注定在他心里有一个特别的位置。认识她的当时,她15岁,而他18岁。她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的女儿,父母视他为掌上明珠。纵使万千宠爱于一身,她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,她很喜欢和一群孤儿玩耍,教他们读书写字。每个周六和周日,她一定会带上一大篮瓜果、糕饼,和他们“分甘同味”,这让他渐渐对她产生好感,继而越来越喜欢接近她。淅淅沥沥,夜空中洒下绵绵细雨,由于是露天式天台,她必须去找个地方躲雨。顾不得他还没说完的故事,她立即转身就跑,以最快的速跑,奔向自己的屋子去。06冠佑初遇婉萍,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似乎在梦中经历过,毕竟那事隔得有些久远,有些剧情她已记不清楚了。凭着他俊朗的外表,她依稀记得婉萍答应了他的追求,两人爱得火热、难分难舍,每一分钟都期许着天长地久、一生一世。而婉萍又是长得温柔可人,身边追求者不少,公子哥儿、高官人员、青年才俊都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,但她只爱冠佑一个。但她好奇的是,冠佑是以什么优势赢得婉萍的青睐?“近水楼台先得月,向阳花木易为春,我们的感情建立在孤儿院里,因为她很常来,所以我比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她。”在她看来,最主要是他的用心与一片真诚。女人对爱很多时候无关外貌和金钱,只要男人真心诚意地付出,更容撼动她们的芳心。“我曾许诺过我要娶她为妻,希望和她在爱心孤儿院的教堂举行婚礼……”他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,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。“那所教堂虽然没有名堂,也不够派头,但对我来说很有意义,在神父、修女和一群孤儿的祝福之下,我们拥抱着幸福一起走过未来。”这种想法将他感动得五体投地,现实却将他打得遍体凌伤。结婚一事,他不是随口说说的,他对她从来都是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,于是去婉萍家提亲。可想而知,她的父母怎么都不肯答应,还说了许多冷言冷语浇灭他的一片痴情。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你别痴心妄想了,我们早已替她找到适合的婆家,比跟你个来历不明的孤儿,强大几百倍,而且一辈子不会让萍儿受苦。”她的妈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,满脸的瞧不起他。“婚礼很快就进行了,就在萍儿生日那天举行。”他的爸爸补充道,说这些无非让他尽快死了这条心。她的生日距离现在还有90天,看来她的父母早已筹备一切,吉时一到,他俩的感情线必须一刀两段。他怎么都不想和婉萍分开,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。她也六神无主了,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。“是,他们一直不看好我们,说你给不了我幸福,只会让我受苦。”让她受苦!他又于心何忍?他曾经对天发誓过,会努力上进,当个好丈夫。为了他们的未来,他除了当小学教员外,可以还给学生当家教,闲暇时间还去打零工,为得就是不愿她吃苦。“那我们尽快结婚。”他没有其他方法,唯有捷足先登,方能和她朝朝暮暮。07婉萍顿时陷入一片纠结里,冠佑和爸妈像是将她的心左右拉扯着。她很想和他长相厮守,她更需要得到父母的祝福,唯有在父母的祝福,他们的幸福才会牢靠。“那是天方夜谭,你父母不会祝福我们的。”自见了她的父母一面,一直无法忘记她妈妈高傲的眼神,如同一把尖锐的刀,狠狠地往他的自尊心刺去。“没有你父母的祝福,我不在乎,最重要是我们要祝福自己幸福、快乐!”活着不是为了他人,最重要是要懂得取悦自己。她的心好混乱,严重地打乱了她的呼吸和思想,现在的她只想逃开所有的纷乱。她转过身子,迈开步子准备离去。“婉萍!”他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,她顿住脚步,回头望着他。“这个星期日早上8点钟,我会穿着礼服到爱心孤儿院的教堂等你……”他已做好了决定,就不会更改了。“我已经为我们的将来许下祝福,就只等你的祝福,如果你也许下祝福祝福,我们的将来就毫无遗憾了。”他的语气坚定,就连目光里同样散发着坚定不移的光彩。“那后来……婉萍有来吗?”紫兰抑制不住好奇地问。他耸耸肩,在透露着一些他也看不清楚的事实。“我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来……”他停止说话,把头低下。“我是多么渴望她会来,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……她不会来。”她不自觉的皱了眉头,一句“我不知道婉萍后来又没有来?”让她疑惑不解。“你不是一直在教堂等她,怎么不知道她有没有去?”“我是在教堂等她,可是中途我出了意外。”那一天,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、黑色皮鞋到教堂去,那里已经坐满修女和孤儿。不久,连神父也来了,唯独迟迟不见新娘子出现。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看好这场婚姻,所以撤下了祝福。虽然他很失望,但心中有一处在怂恿他去找婉萍,不能再坐着等待了,让仅存的一线希望给白白溜走。于是,他快步走出教堂,穿过“爱心孤儿院”的大门,三步拼两步地往她家跑去。“婉萍,你等等我,我来接你去教堂了。”此刻,心心念念的都是婉萍,却没注意迎面开来的的车子,在“砰”的一声,他倒了下来,躺在血泊之中已不省人事。“我新娘接不成,差点换成死神来接我。”送去医院拯救的当时,另一个他猛地从的躯体抽离开来,而后缓缓地飘荡在半空中。“我伤得不轻,恐怕没一头半个月是醒不过来的了。”他还记挂着他的婚礼,深怕在教堂等不到他的婉萍会焦灼不安,离开了医院,立即赶回去教堂。“从医院回来,我还在教堂等着她,那时我多希望她会迟到,为了她的迟到,我一直痴痴地等下去。”望着空荡荡的教堂,婉萍始终没有来。直到爱心孤儿院被政府勒令拆除,改建成高楼大厦,他依旧等着她,深怕她会回来。“其实爱心孤儿院的教堂,就是在这里。”啊,原来如此!不过,细想回头,他似乎话中有话,尤其是那句“没一头半个月是醒不过来”。既然他的人都已经躺在医院里,那他是如何跑回来的?晚风徐徐吹来,吹散了她在思索的问题,身体不住地打了个哆嗦,她感到一阵凉飕飕的。“哎,我很冷,今晚就听到这儿吧。”转过身去,她朝着温暖的家园走去,此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世界,才惊觉天台上只出现一只影子,她瞬间明白过来了,这令她更想快速逃离这里。08怪不得他身上总穿着同样的着装,怪不得总是在晚上才看到他,原来陪着她说话一直是他的魂魄!我的天啊!那一个晚上以后,她病倒了,突然袭来的伤寒,害她病得越来越严重,头老是天旋地转、偶尔还出现眼前一片黑暗、整个人虚脱得像丢失了灵魂。昏昏沉沉的时候,她又再次穿梭到回久远的年代,化身成了婉萍……望着墙上的纯白色婚纱,那是她未来夫婿送给她的礼服。悄悄地把婚纱穿在身上,看着镜中的自己,婚纱把她衬托得像白兰花一样纯洁、高雅和美丽,可她的心是苦涩的,丝毫不感到喜悦。她不知不觉的走入自编的幻想里,在那个国度,她穿着这袭婚纱来到教堂,缓缓地走到冠佑的身旁,挽着他的手,一路走过红地毯,在神父的面前轻轻说一句“我愿意”。倒影在镜子中的倩影,她的扬起嘴角是充满甜蜜与幸福的,她一心一意只想当冠佑的妻子。“没有你父母的祝福,我不在乎,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祝福自己幸福、快乐!”她忽然想起这句话,它像给她注入满满的勇气,让她跨越重重障碍,和他携手奔向幸福。“对,我要为我们的将来许下祝福。”想要的幸福,就掌握在她的手里,她不想错过!她铁着心要和他结婚,就算是私奔她也不在乎!于是,想着一个周详的私奔计划,以不惊扰她的父母。为了瞒天过海,她欺瞒父母说星期六晚上要到朋友家庆祝生日,也许生日会进行得很晚,所以她打算在朋友家睡。这样的措辞找不到一丝错处,她的父母很快同意了。事实上,她早已串通好她的朋友,去她的家借宿一晚,明早穿着婚纱去教堂,和他结婚去。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花球,看着镜子里的她,笑容是满满的幸福。她的花球并不是一般捧着的红玫瑰或百合花,而是她最爱的紫兰花。所预料的事情往往会在半途出现阻滞,她一心想着嫁给他,却遗漏了规划时间和距离。她朋友的家距离孤儿院有些远,而且朋友也没有车送她去教堂,只好坐黄包车去了。8点钟时,她还在路上,心里不免得一阵焦躁,但迟到总好过不到,真心爱她的人,始终会等下去。怎么都想不到半途会出现车祸,整条道路顿时变得水泄不通,黄包车卡在其中,动弹不得。此刻的她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好一会儿,她想还是步行去教堂吧。付了钱,拉起裙摆,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。当经过了围满人群的车祸现场,她仍不懈地往前走,最后终于到达了教堂,那是已时上午10点钟。教堂里的来宾早已散了席,新郎也不见了影踪,只剩下一位马修女。“我总算把你等来了,可是冠佑在出去迎接你的途中出了意外,现在在医院里。”她一脸惊诧地望着马修女,捧着的紫兰花花球不知觉从手中滑落,继而掉落在地上,紫色的花瓣散了一地。09好不容易赶到去医院,她快步转进急救室里,只见里头围满了人群,他们都哭得很伤心。不可能的!不可能是他!他不可能会离开我!千辛万苦地挤进人群里,屏住呼吸抬头望向床上的人,映入眼帘的是已失去生命迹象的他。“冠佑,我来了,你怎么就走了?为什么不等等我?”她的眼泪像决堤般滚落下来,哭声凄楚。“医生说他失血过多,抢救失败。”陪着冠佑一起长大的好友开口告诉她。丧礼在3天后举行,冠佑也在场,可是没有人发觉到他,任凭他再大声呼唤着她,她也只是痴痴地盯着墓碑上的他哭泣。没想到他们的爱情仍旧擦身而过,痛失他的那一年,她18岁,而他不过20岁。同年的5月28日,她如期嫁给妈妈心中的乘龙快婿,成了别人的妻子。那一场盛大婚礼里,冠佑是全场最悲伤的人,每每投给她的目光是如此地悲痛,仿佛心疼已从他的五脏六腑蔓延开来。倏地,背脊感觉冷汗涔涔,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,皱了皱眉头,她还是醒了过来,爬起身来坐在床上,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冠佑与婉萍的结局。“真可惜啊。”想来一段感情不是自己许下祝福就能幸福永恒,如果上天不给予祝福,这段感情就转进死角,就像冠佑和婉萍一样,心心相印却天人永隔。不知为什么,这一场梦以后,她感觉身子好多了,胃口也变好了。吃过素面以后,她有股莫名的冲动,想要知道“爱心孤儿院”的历史,于是她打开笔记型电脑,到网络里寻找答案。“爱心孤儿院”是成立于1932年,当时的设备不完善,建筑物只有一排板屋。后来经善心人士的募捐,才加入了儿童游乐园,而冠佑梦想婚礼的教堂则建立于1948年。她见到不少泛黄的旧照片,有一群修女与一群孤儿的合照、历届神父、孤儿的活动等。她也有看到冠佑、婉萍、神父、几位修女及孤儿的大合照,那是拍摄于1958年。后来在1991年,“爱心孤儿院”被逼走向历史,政府勒令拆除并改为高楼住宅区,而“W大楼”是在1995年竣工的。难得她恢复了精神,她想着到天台去看看那盆紫兰花,心里不免地对它感到内疚,她总是因为自个儿的事情而疏于照料它,想来她不是个好主人。推开双扇木门,她的双眼忍不住四处打量一番。咦,他呢?怎么不在呀?失落感猛地涌上心头。她一面浇着花,一面不时向右边张望,希望能再见他一面,可是扑了个空,等了将近一个小时,依旧不见他的身影。也许他有事要做吧,她猜想。怂了怂肩,她像没事般地转过身,往木门的方向走去。那么明天再来看看他吧!尾声明天、后天、大后天,甚至是明天的明天,紫兰都没有在天台遇见他,这是为什么呢?她很想知道。她着那盆紫兰花,一阵阵的失落感涨满她的心房。难道他不想知道他们的结局吗?她疑惑着,脑海里闪过一些曾有冠佑身影的画面,就在他的葬礼、婉萍的婚礼。她终于明白过来了,虽然她不太相信婉萍是自己的前世,但那一场场连续的梦和巧遇冠佑,都像在诉说这个事实。看着空荡荡的天台,心里飘过一个念头:说不定他已经轮回了,这样也好,代表他已放下心事了。站在紫兰花面前的她,对着一轮明月,在星空底下默默地祝福他:“冠佑,希望你下一世能够找到你的幸福,过个快乐美满的人生。

文章标题: 等一个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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