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 2019-12-14 14:32:26 | 作者:来 | 来源: 喜蛋文章网 | 编辑: admin | 阅读: 104次
昨天的头条是一名大公司职员在其楼顶跳楼自杀,这样的事情按理说不会被报道出来,可他所在公司偏偏任其报道出来了。那名职员死去时脸上带着笑意,身上却穿着一件婚纱。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死对这个社会,乃至世界都毫无贡献。他必定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,甚至是两人对话间都心知肚明的笑料。读到这篇头条的有男人女人,老人孩子,生活在这座城市各行各业的人。他们有的嗤之以鼻,有的不屑一顾,有的抱有心里那份同情的善心。他们只是了解了片面,但以偏概全的功底却不输任何人。希望安静空间里,书纸前的你莫要心急,听我慢慢给你往下讲。生活不是绝对的,即使再冷漠的城市也有自己的温度。或许你会见到大妈倒在街上无人去扶,或许你会见到倒在街上的大妈无人敢扶,但不管怎样,钟途扶过,所以这座城市就不会没有温度。这代表的不仅仅是过去式,还是现在式和未来式。 坐在宁静的咖啡厅里,钟途遥望窗外蓝天,一切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。时间无端流走,并不需要理由。很多人说它无情,它却走得那么理所当然,囊括了所有生与死的距离。一杯咖啡余香散尽,钟途离开这每日必来的安静场所。钟途想,他是喜欢安静的。他的存在寡言少语,仿佛在与世界对抗沉默,他预料到自己是必输无疑的。然而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,就像屠宰场里从不缺少苟延残喘的动物耗尽力气嘶叫。他舍不得曾经的回忆,回忆却义无反顾朝他脑海中涌来。钟途已经不知道自己路过了多少个熟悉的商店,唯有那家闪烁着辉煌的婚纱店令他记忆犹新。因为她曾在那里笑容飞扬,洋溢着青春的气息。钟途不自觉走向那个婚纱店,直朝那件婚纱而去。他轻轻抚摸着它,她残留的温度已随她的身影远走高飞。他抚摸的不过是他脑海中的片段,那些幸福过一刹那的片段。钟途自诩不是犯贱的人,既然她可以简单为了一辆法拉利就把他甩了,那他就不会觍着脸再去挽回。他缅怀的只是曾经单纯不掺任何利益范畴的爱情,因为那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。不过当他在地下停车厂里看到她上了那辆车足足半个小时没下来,直到车身摇摆,他就心如死灰了。他继续抚摸着面前的婚纱,他非常喜欢它,它的干净纯洁可以说是湛蓝天空下最漂亮的符号。他继续逗留,便舍不得走了。店员看他情有独钟的样子,走过来说:“先生是要结婚了吗?您手中这件是我们店的最新款,由意大利顶级设计师设计,同时也是我们店最贵的。”钟途听后有些自嘲说:“我运气这么好吗?”店员说:“这件很好看,但凡是男的第一眼都会看上这件。”钟途问:“很多男的都喜欢,但最终拿走的还是有钱的,我说对吗?”店员被问住了,她没想到面前的顾客会有这种想法。她点头不是,不点头也不是。倒是旁边另一位店员翻着白眼说:“你到底买不买,没钱就别在这里瞎逛悠,有的是人买。”看他呆了这么长的时间,却没有要买的意思,而是废话一大堆,她终于忍不住嫌弃起来。钟途对她说:“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这继续干下去的,你们店长就是教你们这么对待顾客的吗?”那位店员说:“和你有什么关系,怪不得青青甩了你呢,你不配喜欢我们家青青。”她是钟途对象的闺蜜,叫于静。他们会选择来这里挑婚纱完全是因为她闺蜜在这,只是今天上演了一场戏剧。钟途说:“明白她有你这样的闺蜜,我也就不足为怪了。”于静气急败坏:“什么叫有我这样闺蜜,我是指引她通往幸福的人,她还要感谢我呢。”钟途不想和她置气,更不想理会她那番极尽欲望的说辞。他转身要走,于静却急了,她说:“你干什么去,婚纱还没买呢?”钟途一脸可笑说:“我不想买,你还要逼我不成?”于静鄙夷说:“你站在这几个小时了,我们一件都没卖出去,还不是因为你挡住了我们的顾客。”钟途前脚踏出门说:“你说这话……是在这演戏呢,这场戏您还是自己演吧,我没兴趣。”“站住,说我演戏,我偏要演给你看。”于静咬咬嘴唇,从后面沙发上拿了一个枕头狠心撩起上衣塞进去,哭着就冲到了钟途前面抱住他的大腿。钟途茫然不知所措,她却哭起来喊道:“我曾经不顾家人反对和你在一起,现在怀了你的孩子,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抛下啊。连一件婚纱你都舍不得给我买,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。”人群渐渐汇集,钟途抻抻腿说:“你这是干什么,我不过是来看看而已。”钟途最怕的就是人群汇集,他逐渐生出心理阴影。人多力量大,他小时候就亲眼目睹城管打了妈妈后的扬长而去,就是人群之间的一呼百应,生生把妈妈从受害者变成了迫害者。所以很多时候,钟途宁愿他们沉默不理,也不愿他们胡乱的指指点点。但似乎那一幕,又不厌其烦地上演。果然一个老大爷率先上来指责他不负责任,另一个老大爷又加以附和。于静哭得更狠了,她说:“你就是嫌它贵,不然你也不会陪我来。相当年我冒着被爸妈打的风险和你出去开房,我怨过什么吗?我想都没想就把我的第一次给你了,你却连一件婚纱都不买给我。”一个大妈过来试图将其扶起,她死活不起。大妈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说:“你看你这么大的小伙子了,还不让着点孕妇。更何况那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,年轻人就图刺激,提上裤子就不管不问了,亏你还一表人才的样。”钟途百口莫辩,他不会说话,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。他无以对千夫所指,面对面前各种各样鄙夷的目光,他真想向上天祈祷这一切都是梦。无论他怎么辩解,没有人去相信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相信,他们甘愿相信一个披着弱势外套者的假话。更讽刺的是竟然有一个男的冲上来给了他一拳说:“她还怀着孕呢,你怎么能这么无情。”那男的就当着他的面半蹲下对于静说:“没关系,他不要你了我娶你。”他突然含情脉脉的样子,让钟途觉得有些恶心。于静哭着摇摇头说:“不,我心里容不下任何人,我死都要和他在一起。”看这姑娘用情极深,周围人对钟途的指责更加强烈。纷飞的言语如山洪海啸似是要将他骂醒一般,钟途看着面前由于激动而扭曲变形的脸,他说不出那样的表情是生气还是高兴。他们把自己的存在感刷的透彻,丝毫不理会钟途的感受。钟途迫不得已买下了婚纱,他带着婚纱仓皇冲出人潮。他像逃出地狱一般逃出人潮,他回首望去,看到的是一群胜利者佼佼的姿态。他来到公司的楼顶上,这是一处风凉之地,每当站在这里会莫名其妙的心静。他坐在楼顶边缘打量这座城市,一言不发。其实当他们的爱情画上句号时,她来找过他。她躺在沙发上睡觉,他进来时被下了一跳。她的睡颜如画,他终究没忍心叫起她。他默默在阳台点了一支烟,等她睡醒。她醒来时像一切都没发生过,照常擦地做饭。他以为她会主动和他摊牌,然后大吵一架不欢而散。但她忙忙碌碌干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说,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扔掉她手中的拖把说:“你还回来干什么,你不是当你的富家婆了吗?”他怒目圆瞪,连他都觉得自己吓人。她抱住他轻声说:“没有,我是爱你的,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。”他一把推开她嗤之以鼻:“你为了这个家跑去和别的男人睡?”她理所当然说:“我这是赚钱啊,是为了我们能有一个更好的生活。”他一字一顿说:“我不需要,这钱我受不起,还是留给您自己花吧。”她说:“钟途,你不要像一个懦夫一样好不好?”他说:“呵呵,懦夫?那在你看来我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去找他把他痛打一顿,然后理直气壮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是我的,你就算用钱也诱惑不了我们感天动地的感情。”见她无话可说,他说:“既然你向往更好的生活,我也挽留不了你,祝你幸福。”她没有说话,只是眼泪不断往下流。她捂着泪水夺门而出,他没有理由去追,一堵门而已终是天各一方。在此之前谁都没料到他们的爱情会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而这场战争终将变成彼此掩埋心底的情结。而就在钟途坐在楼顶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,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拾起他旁边的婚纱穿上,缓慢走到百米之外,然后转身加速冲刺,毫不犹豫跳了下去。他仰望着天空肆意微笑着,他双臂展开幻意飞翔着,他的急剧一声清脆似是画地为牢的解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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